我想了想,这样无非只有两种原因,第一,他智障了;第二,楼然顿了顿,又冷不丁将话锋转回来,他被白连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立马把他打一顿,打清醒了。
楼然说罢顿了顿,吊儿郎当地补充道:床上打屁.股不算家.暴。
浮夸是演出来的,别人看不出来,我能。所以你的第二种猜测是正确的,至于收拾他闻月州猛吸了口烟,被烟涩得眼睛发酸,我没这个资格。
楼然又搓了搓鸡皮疙瘩,那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跟他说说试戏的事儿。
闻月州不答,说:我跟他说。
说个屁!你不是拒绝出演了吗?不是内部人士,你没资格参与。楼然不客气地拆穿他,你就是想趁机跟人家搭话,闻月州你个心机狗
我答应出演了,试戏那天我也来。闻月州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降下车窗一看,十二层的灯还是亮的,他蹙了蹙眉,发了条消息出去。
几乎在三秒之内,十二层的灯瞬间暗下,闻月州甚至能熟练地想到纪安洵一边嘟嘟囔囔不高兴,一边关灯钻进被子的模样。那模样太鲜活了,他顾着眷念,两指间不防,被烟头烫得火辣。
闻月州没皱一下眉头,上车离开。
车尾气在深色的苍穹下发出寂寥的哀鸣,仓皇远去。
十二层上,主卧再次亮起灯光,窗帘被偷偷掀开,纪安洵站在窗前,低头拿出了手机。
【对不起,阿洵。】
【早点睡,乖。】
是两条短信,没有备注联系人名字。
纪安洵没想到会从闻月州口中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从小到大,在他眼里,闻月州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除了向大哥告状他喜欢白连。但争对这件事的对错之论并非源于事情本身,而是在那个时间点,闻月州已经失去了管教他的资格。
他哗的拉上窗帘,转身钻进了被窝里。
网上关于纪安洵金主的讨论热度依旧很高,并且纪安洵澄清的词条也被挂上了热搜,纪安洵点进去一看,大多都是讽刺不信,粉丝们支持他的言论依旧遭受围攻。
在网络上造谣的成本低到可怕,三人成虎实现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因此纪安洵从来不在意网络上的话,上辈子也很少关注微博动态,但此时偶然看见类似于哟,阿舔的蠢狗们出来狂吠护主啦!的话时,还是心下一紧。
他点开打字框,半晌却没打出一个字来。
算了,他想,说什么不如做什么。
思及此,纪安洵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楼然的联系方式。鬼使神差的,他点开了闻月州之前发来的短信,敲下一条消息。
【能不能把楼制片的联系方式给我?】
看见短信,他又想起当初一气之下把闻月州的微信拉黑了,后来许多次想拉出来,都生生给憋住了。
手机震了震,闻月州的短信弹了回来。
【微信比较方便,能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吗?】
纪安洵把这当做服软,心安理得地将闻月州放了出来,然后打字:【你又不是内部人员,你把楼制片的联系方式给我啊。】
他又把啊给删掉了。
闻月州发来时间地址,后面跟着条消息:【你的形象和季洵此类角色很贴合,正常表现就好。】
这个正常表现一定是在明涵他!还有这个形象贴合,是在说他长得很受吗?
纪安洵翻了个身,正想回复,对方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别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早点睡,乖一点。】
嗷。纪安洵像收到命令的小机器,下意识地想将手机关上,一条消息又不合时宜地跳出来。
白连:【安洵,怎么不回复消息?】
纪安洵现在一看见有关白连的东西就觉得晦气,曾经因白连而起的所有情绪,高兴伤心或愤怒痛恨都在驾驶车掉入河中的那一瞬间被撞散了。
他赏赐一个滚,删除好友。
网上关于《嗅月》这部电影的消息不多,待看见导演是杜自归时,纪安洵不禁瞪大了狗眼。杜自归今年已满六十,是国际名导,曾经多次获得和提名国内三金和各大国际顶级奖项,被称为票房保安。所以楼制片不仅为他递上了枕头,还是镶钻的?!
纪安洵放下手机,感觉心脏在兴奋又不安的剧烈跳动,他认认真真地做了三次深呼吸,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用尽全力睡上这块枕头。
闭眼三秒,他再度睁眼,修改微博昵称为:猛攻小纪。
*
第二天,纪安洵提前到达试戏地点。
比他更早到达的演员们排成一队,由于即将要面对的是圈内出了名的毒舌导演杜自归,气氛紧张不已。但是纪安洵的到来打破了这种紧张,众人齐齐转头看去,或惊讶或嘲讽。
纪安洵?!他来这里干嘛?
你忘了,白连哥已经定角了。
白连牌舔狗追踪机的威力太强大了,我要是白连,晦气死了。
才不嘞,我要是白连,就觉得这是好事,有他衬托,自己的演技不就显得更好了吗?
白连会在影片中饰演一个配角,这事儿纪安洵早就知道,但并不在意,他的目标是钻石枕头。想到接下来的试戏,他难得有些紧张,揉了把脸,没什么用,反而把自己给揉进了厕所。
长着那张脸,偏偏是恋爱脑,还当舔狗,不稀罕能不能给我啊?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都不知道被多少老男人睡了多少次了,还装出一脸清纯乖巧样。那些金主玩得老花了,说不定他还参加过多人运
啪!
厕所小间的门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围在洗手池边的两个艺人吓了一跳,慌然转头见纪安洵走进来,不禁心里发虚,转头就想走
站住。纪安洵提了提袖子,似笑非笑,在这儿放什么螺旋屁呢?
第5章 空洞除夕
圈里不止一个俩个背靠金主,但纪安洵十分特别,他不仗势欺人、耀武扬威,反而脾气软和,是团包子,谁都能捏一下,对谁都软和。因此那两人虽被纪安洵的面色吓了一跳,但随后就不当回事,其中一人梗了梗脖子,挑衅道:说你,怎么样?
纪安洵笑了笑,不怎么样。
那人嗤了一声,正要离开,就被纪安洵猛地伸手抓住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