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过去,那匹桀骜的伊犁马早已被驯服得温顺了不少。
但陵游还是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恭喜你,成功征服了它。”
“驾。”盛望舒一甩马鞭,再次策马向前,马尾辫随着动作利落地甩动。
陵游笑了笑,双腿夹一下马肚子,跟上。
手机在这时再次响起来,朋友已经带着人到了。
陵游接通电话,和他约好在草地上见。
盛望舒先一步回到草地,拉住缰绳时,她远远看到一行几人朝这边走来。
再近一点,她的笑容在刹那间不着痕迹地凝滞,被前拥后簇的那个高挺身影,不正是言落。
言落也在那一刻看清了盛望舒。
她穿着休闲的白色卫衣,扎起马尾辫,笑容满面地骑在那匹棕色的马上,让他的呼吸在不觉中停滞了一瞬。
那一瞬,让他想到了从前。
想到她在他面前娇纵任性,又无忧无虑的模样。
言落大步朝她的方向走去,再近一米,心脏闷闷缩紧。
她竟是素面朝天。
盛望舒在成年之后便很少素颜出门,言落上一次见到她素颜,是他胃出血住院。
而这一次,她素面朝天,笑靥如花,只是来和陵游一起骑马。
第28章欠你一句道歉。(二更合一……
两人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对视,陵游从后面过来,下了马。
盛望舒收回目光,松开了缰绳,也打算下马,她腿才刚动一下,言落已经快步走到了她身边,下意识地朝她伸出手。
陵游也恰在这时将马交给工作人员,走到了盛望舒身边。
可他到底还是慢了言落一步。
言落是条件发射下的行动。
盛望舒八九岁时,他陪她上马术课,她第一次能策马奔腾时骄傲极了,下马时得意过了头,冒失地直接往下跳,险些摔个四脚朝天,气得朝言落大喊:“你怎么不来扶着我?”
言落明明已经在她即将摔倒的那刻稳稳拽住了她,可她还是不依不饶。
“你过来的太慢了,下次要第一时间过来扶我!”
言落无奈又无语:“大小姐,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可之后再陪她骑马,他总会在她下马的第一瞬间准时出现在她身边。
陵游对言落的出现稍稍怔楞,而言落已经在他惊讶的片刻伸手扶住了盛望舒的手腕。
两个男人同时站在盛望舒旁边的画面吸引着草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陵游笑了笑,向后退开一步,迎上朝他走来的朋友。
盛望舒低眸看言落一眼,轻轻抿了抿唇,默认了他的搀扶。
只是落地站稳时,她低声说了句:“谢谢言总。”
言落不置一词,默默放开了手。
朋友介绍陵游给他的“财神爷”们认识。
“这位是诚安集团的向总。”
“这位是易东控股的刘总。”
……
“这位是……”
一一寒暄握手,等介绍到言落时,陵游先上前一步伸出手:“言总,又见面了。”
朋友从善如流地笑道:“原来两位认识啊。”
言落回握陵游的手,风度依然在,“有过几面之缘。”
之后,陵游为在场的众人介绍盛望舒。
盛望舒落落大方地与众人握手。
到言落那里,陵游自觉地没再介绍,然而盛望舒还算笑着主动向言落伸手:“言总,好久不见。”
客套又疏离,好像他们真的之间真的已经只剩普通的商业往来。
言落握住她的手指,男人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女人纤细的手指,那种熟悉的、柔软的触觉让他心里不觉一酸。
几片乌云飘来遮住头顶的太阳,也阴沉沉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因为其中几人与陵家有生意往来,午饭时,陵游作陪。
陵游征求盛望舒的意见:“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先走。”
盛望舒说:“没关系,我无所谓。”
陵游侧目:“真的无所谓?你不用为了配合我勉强自己。”
“我有什么好勉强自己的。”盛望舒轻轻扯唇:“都说了已经是过去式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不是吗?
陵游这才放心地点头:“破坏了你的周末放松,下次我单独补上。”
—
午餐是在马场的宴会厅进行的,半休闲半商务性质的饭局,难免要喝酒。
朋友准备了白酒和红酒,让司机从后备箱里拿过来。
陵游让人把红酒醒上,开餐前礼貌询问客人喝什么酒。
易东控股的刘总说:“红酒没劲,要喝就喝白的。”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
“还是要听听言总的意见。”刘总笑着问:“言总想喝什么酒?”
言落坐在主位,手指闲闲搭在桌沿,他扫一眼那白酒,度数不低,漫不经心道:“这瓶红酒味道不错。”
刘总立刻从善如流道:“是吗?我没喝过这个牌子,今天正好尝尝。”
于是那瓶白酒便被人撤了下去。
服务员拿来红酒杯斟酒,言落接过酒杯,闻了闻,状似不经意地说:“我们一群男人,就别让女士跟着喝酒了。”
说着,便让人去拿果汁。
盛望舒坐在陵游右手边,正低头回微信,闻言抬头笑了声:“喝酒还有男女之分?言总这是瞧不上我们女士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