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望舒以往的认知里,感情在言落的人生序列中一直都排不到前位,甚至还不如友情重要。
可即便是再亲近的友情或亲情都不如感情亲密,在很多诸如此刻的情况下,她都是他口中那个不能随便惊动的“别人”。
“对。”盛望舒眸色淡淡:“幸好有你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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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约了十一点去美容院,过了预约时间,盛望舒也没心情再去了。
回到家没多久,言落发来一条微信,说自己出院了。
盛望舒靠在沙发上敲字:[好好休息,饮食要清淡,多喝粥,少吃生冷油腻的食物,更别喝酒,胃喝坏了有你受的。]
理所当然地打完这段字,她突然嗤笑一声回过神来,哪用得着她来啰嗦这些事情,蓝心一定会提醒他的,她说这些又算什么?
她快速删掉这行话,重新回复。
[好,注意休息。]
周末上午,盛望舒接到盛知行的电话,让她晚上一起参加一个饭局,她答应下来,盛知行又叮嘱她穿得漂亮点。
盛望舒哼笑:“我哪天不漂亮了?”
“对,是我说错话了。”盛知行好心情地大笑:“我女儿一直都漂亮。”
盛望舒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等晚上到了饭局上,盛望舒才渐渐回过味来,怪不得盛知行一反常态地叮嘱她穿得漂亮点,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和懒散坐在对面的顾辞年对望一眼,盛望舒在两家家长你来我往的互夸中无奈地耸了耸肩。
敢情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盛望舒无语又好笑,说起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了,至于搞得这么一板一眼的徒增尴尬吗?
垂眼把玩着茶杯的顾辞年同样的意兴阑珊。
好在盛知行和顾远山还算识趣,一阵暗示加明示把意图表明之后就谈起了公事,放两个人单独去喝茶。
盛望舒托着下巴看顾辞年慢条斯理地洗茶杯,热水烧开,阵阵白雾上涌,氲过男人清冷精致的眉眼,画面看上去赏心悦目。
“辞年哥,”她含混地叫他:“你真的从来没谈过恋爱?”
顾辞年淡漠地撩起眼皮:“你说呢?”
盛望舒当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不仅没谈过恋爱,出道这么多年,他连绯闻都没传过,实在是一朵难以攀摘的高岭之花。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辞年垂眼斟茶,“没有。”
盛望舒单刀直入:“那你喜欢我吗?”
顾辞年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觉得伤自尊吗?”
盛望舒摇头:“不会。”
顾辞年:“不喜欢。”
“……”可真冷淡。
盛望舒撇了撇唇,“幸好我也不喜欢你。那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
她指了指屏风外面相谈甚欢的两位家长:“他们怎么撮合是他们的事,我们不要因为这件事变得尴尬。”
“好。”顾辞年淡淡笑了声:“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这一点不会变。”
指尖被茶杯熨烫着,盛望舒垂眼嘟囔了句:“我上辈子是捅了哥哥窝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拿我当妹妹。”
“如果你对另一个也像对我这样直接坦率,说不定会少一个哥哥。”顾辞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盛望舒转头看窗外,假装没听到。
说不定会少一个哥哥,也会同时少掉一个故交、朋友,和她不容侵犯的自尊心。
自尊这东西,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脆弱易碎,摸不得碰不得。
—
盛望舒在盛世影业安稳上了半个月的班,这期间,盛知行到公司去过一次,但只是开董事会,没有单独见她。
隔天晚上,盛知行的助理亲自到思北公馆送了一堆蓝血品牌的当季新品时装和包包、配饰,等人恭顺地离开,盛知行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
话题三两句就从礼物绕到了顾辞年身上。
盛知行问及两人最近私下有没有见过面,盛望舒坦诚地说没有。
“爸,我才刚过完23岁生日,您至于这么急着为我物色结婚对象吗?”盛望舒无奈。
“辞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各方面都是拔尖的,把你交给他那样的人,爸爸放心。”
两家的确家世匹配,私交甚笃,顾辞年又是无数女人求而不得的三金影帝。可这些是铸建婚姻的基准吗?
盛望舒直言:“可我又不喜欢他。”
盛知行:“那你讨厌他?”
“当然不是。”盛望舒叹气:“我们俩太熟悉了,根本没那种感觉。”
“熟悉才好,都有感情基础了,感觉是可以培养的。”盛知行温和但固执:“你不用这么着急抗拒这件事情,不如先试着相处看看?”
“我们就是两根互相不来电的木头,都相处十几年了也没摩擦出火花来,您非要钻木取火!”盛望舒抱怨。
这话却恰好给了盛知行突破口:“两段木头都能摩擦生火,你们有什么不可能?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有,带过来给爸爸见见。”
盛望舒瞬间变成一根哑炮。
哪用她带过去?他都见了二十多年了。
可惜,那人不喜欢他,连审美标准都和她南辕北辙。
盛望舒自己想来都觉得好笑,明明同样家世匹配,说起来她与言落还更亲近些,可却从没人将她与言落凑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