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卑微落魄的光景,自视甚高的大皇子咬紧牙关,惊恐至极,哆嗦摇头道:“不,不,我绝不过那种日子!”
“既然不想,何不抓紧最后的机会放手一搏?”韩太傅语重心长,他筹谋大半生,失望绝不在外孙之下,直白道:“史书上记载许多废立太子事件,而废立皇帝鲜少,成王败寇,您请仔细考虑。”
“还考虑什么?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认输!”
“好!”韩太傅大加赞赏,俯身探头,细细教导:“庆王被册封为太子,不服者远不止咱们,广平王想必也寝食难安,暂时可设法联手。我敢肯定,陛下一定病重,西北又吃败仗,以上两样,完全可以利用。”
“哼,闭关祈福只是借口,父皇隐瞒病情力保老三顺利登基是真。”大皇子不住冷笑,豁出去了,斗志昂扬地催促:
“都这时候了,您老有话直说,尽快想办法,我绝不仰仗老三的鼻息苟且偷生!”
“您放心,老朽已有对策。”
祖孙两人士气高涨,同时化悲愤为不甘,碰头耳语商议。
又两日,元宵节前夕。
泰安街的宅子买下了,可尚未翻修整理,容府仍在东城巷中。
“你刚回来吃饱,又出去啊?”容开济忍不住皱眉。
“嗯,粮草的事儿我得及时禀报殿下。”容佑棠放下筷子,匆忙喝了杯茶,抓起披风抖开穿上,低头系带子说:“您早点儿歇息,我去一趟庆王府、哦不,现在是太子府了。”
“幸亏殿下成年了、出宫开府,否则你还要入宫。”
容佑棠勉强笑了笑,清瘦许多。
“哎,棠儿啊……”容开济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嗯?”容佑棠抬眼:“爹,怎么了?”
“思前想后,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容开济下定决心,掩上房门,耳语告知:
“你们终日忙于公务,或许没听说,我们却听了满满俩耳朵,关于太子的谣言,近期传得越来越离谱了!”
“您说给我听听?”容佑棠面色一沉。
“唉,也不知谁造的谣,主要分两种说法,其一指责太子于国运不详、刚立储便灾祸连连;其二干脆质疑陛下病重,庆王是阴谋篡夺储君之位。”
“全是无稽之谈!”容佑棠难掩气愤。
容开济十分担忧,提醒道:“这几日,我特地上街四处逛,酒楼茶馆听书看戏,尤其茶馆,十停人约有四五停人乱嚼舌根,咱们了解庆王、哦不,太子!咱们了解太子,相信他光明磊落,可外人不知情,以讹传讹,严重损毁太子声誉,长期以往,大大不妙啊。”
“好,我知道了。”
容佑棠定定神,深吸口气,正色嘱咐:“爹,您别单独出门,我不放心。”
“没有,我一般带着老李和冬子他们。”容开济忙摇头,忧虑忐忑,试探着问:“怎么?京城最近很不太平吗?你们……都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