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大人?”
“别跑,站住。”赵泽雍的喝止声毫无威慑力,加快步伐,一把抓住对方胳膊,关切提醒:
“看着点儿路,积雪太厚,仔细踩空摔了。”
容佑棠这才停下,吁了口气,走得微热,心乱得像绣娘手下的织机,咯啦咯啦响,千丝万缕纵横交织,满脑子的“梅花”和“海棠无香”,鬼使神差之下,他莫名伸手摘了一朵梅花,塞进庆王手里,紧张说:“送给你。”
“多谢。”赵泽雍收进袖筒,转而也摘一朵:“送给你。”
“好的,谢谢。”容佑棠刚想把花收进左袖筒,动作一顿,临时改为收进右袖筒。他不假思索,又摘了一朵:“再送你一朵。”
“嗯。”赵泽雍接了,欣然一笑,立即回赠:“来而不往非礼也。”
“殿下为尊上,请收下我的小小敬意。”容佑棠双手奉上。
“小容大人不同于其他人,无需拘礼。”赵泽雍虎着脸说:“给你。”
“多谢殿下。”容佑棠逐渐放松,笑眯眯,前行几步,便是红梅林,他认真挑了一朵:“送您一朵红梅花。”
“好。你也没有红的,拿着。”赵泽雍再度回赠。
如此反复再三,两人均神态端方,彬彬有礼,再正经不过了。
终于,在朝袖筒里又塞入一朵梅花后,容佑棠绷不住脸皮了,蓦然笑出声,甚至捧腹,断断续续说:
“哈哈哈哈~”
“哎呀哈哈哈,殿、殿下,咱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做能让你高兴的事儿。”赵泽雍宠爱地答,昏黄灯光下,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皇室规矩森严,极重体统,尤其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但庆王满心欢喜,便顾不得许多了,全程带笑。
“今天真高兴!哈哈哈~”容佑棠笑得肚子疼,扶着一株梅树,余光一瞥,突然来了兴致,玩性大发,毫无征兆的,肩膀猛一撞树干,积雪和花瓣顿时雨点一般撒落,他试图迅速跑走。
岂料!
“啊——”容佑棠的计划失败:他还没来得逃离,已被庆王地擒拿,整个人被温暖大氅严实包裹。
“大胆!”
赵泽雍语带笑意,原地不动,任由积雪和梅花落了自己满身,两手搂住怀里的人,威严质问:“你竟敢蓄意袭击亲王,该当何罪?”
“谁看见了?根本没有的事儿!”容佑棠矢口否认,理直气壮胆大包天,在黑暗披风里挣扎。
赵泽雍挑眉,状似无奈地妥协:“如你所言,还真是没有人证,空有满园梅树,可惜它们不会说话。看来,本王只能赦你无罪了。”
“多谢殿下英明宽宏,在下感激不尽!”容佑棠愉快道谢,从披风里冒出头来,眸光水亮。
“怎么个感激法?”赵泽雍嗓音低沉,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