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回绝了探口风的婆子,刚才从头到尾都没搭理我,意思还不够明白的么?”孙婕红头胀脸,捏着帕子抽噎。
“只要他没成亲——不!即使他成亲了,以他的官位,容侧夫人也没辱没你。”孙夫人眼神热切。
“娘!”孙婕难以置信地抬头。她年方十五,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岂能甘愿做妾?
“你啊,冷静些吧,像容知府那样的,堪称千载难逢,错过了永远没有第二个,你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能不了解你?”孙夫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婕儿,你爹年逾不惑,拼搏半辈子,挣得县丞之位,如今县令空缺两年、他代管了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上峰美言几句,他就很可能升上去,你明白吗?”
“女儿明白,可、可我……”孙婕吞吞吐吐,柳眉微蹙——无法自欺欺人,她确实动心了。
“父母总不会害你的。”
孙夫人谆谆教导:“假如容大人是妻妾成群的糟老头子,娘绝对不同意!可他方方面面都不错呀,俗话说,男低娶女高嫁,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大方自然一些,反正无论事成与否,咱们都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怕甚!”
孙婕低头思索许久,含糊道:“女儿不懂,爹娘做主吧。”
“好!这才是孝顺的孩子!”孙夫人笑逐颜开,一把抱住女儿。
与此同时
被孙家惦记的女婿却十分苦恼。
“我不饿,你们吃吧。”容佑棠摇摇头。
“闻着挺香的,你真不吃?”卫杰忍笑问。
“不吃。”容佑棠语气和缓,态度却坚决。他沐浴后换了干净里衣,敞着薄绸袍子,正聚精会神琢磨矿山地图。
“白放着怪可惜的,那我们吃了啊。卓兄,请。”卫杰打开食盒,招呼卓恺一道,三两口解决两个精致炖盅。
容佑棠提笔标注了一行字,看同伴们吃完了,才笑眯眯恐吓道:“二位,当心吃了宵夜被孙家抓去做女婿!”
“嘿嘿,我成亲了的。”卫杰大咧咧一抹嘴。
“孙家是不是问过你的意思了?”卓恺好奇问。
容佑棠皱眉,坦诚道:“他们嘱托崔文石,拐弯抹角地打听,我给推了。”
“推了好。”
“推了就好。”卫、卓二人异口同声。
容佑棠提笔蘸墨,想了想,认真叮嘱道:“二位,倘若日后有人寻你们打探我的亲事,烦请转告外人我已定亲了,省得节外生枝。”
“行!”
“好的。”卓恺欣然颔首,毫无追问“所定谁家”之意,他和卫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容佑棠搁笔,仔细端详地图,忽然说:“顺县县令之位空缺快两年了,总让孙拱代劳,太不像话。”
“你想撤了孙县丞?”卫杰立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