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皇子忍不住哂笑,更靠近两步,探头,耳语道:“包锋怎么回事?白琼英又怎么回事?我抓获的给先褐国使者提供剧毒的南境蛮夷哪儿去了?老三呐,明人不说暗话,你瞒不住我的。今儿待祥弟的孩子那般好,给谁看呢?”
“大哥说什么?我听不懂。”庆王冷静表示,腰背笔挺,严肃说:“侄儿们尚年幼,我作为叔父,本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他们。”
“你不懂?”大皇子眼里满是嘲讽。
庆王不欲与兄长深谈,话音一转,沉声道:“大哥既忙于为父皇代管朝务、又要监督丧礼,实在是辛苦了,请多保重。我出去灵堂转一圈,找平南侯府的人聊两句,失陪了。”语毕,他略一垂首,旋即转身离去。
好一个桀骜不驯的霸道东西!
大皇子咬牙,勉强按捺不快,但并未太愤怒,因为皇子们从小没有谁能治服刚强耿直的赵泽雍。他倏然转身,意味深长地告诫:“三弟,你当心点儿,在皇后娘娘的灵前,平南侯夫人悲伤过度,有些失态。”
庆王脚步停顿,头也不回地劝告:“大哥,你还是抽空好好歇会儿吧,免得总说些令人费解的言论。”说完后,他大踏步往前,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你小子装傻!
哄谁呢?
皇后娘娘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
大皇子一屁股落座圆凳,暗自生了会儿闷气,冥思苦想:
祥弟已落败,那么父皇待老三……究竟算重视还是嫌弃?
数日早朝后,孟夏季节,天晴和暖,乾明宫内的地龙和熏笼已撤下,凉爽怡人。
灿烂朝阳下,后园鸟鸣花香,生机勃勃。
承天帝手执小银剪,漫不经心地给一株牡丹修理花枝。
“您放心,余毒已清,旻裕只是水土不服,仔细调养一阵子,会康复如初的。”庆王宽慰道。
“昨日,老四带他们来请安,朕看了,旻裕十分瘦弱,旻衡也没什么精神,可怜见的,唉。”承天帝沉重叹息。
“连续舟车劳顿,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他们?”庆王立于一丛海棠前,观赏半晌,破天荒觉得它玲珑可爱,默默伸手抚摸,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朕已吩咐御医,膳食方面尤其要用心,务必让皇孙恢复健康!”承天帝正色强调,重重拿银剪敲打牡丹,真真切切疼爱孙子。
“孩子在四弟那儿,由御医和宋慎联手照顾,您不必过于担忧。”庆王低头,指尖拂过饱满鲜艳的朵朵红。
“朕听说,孩子刚进宫门就被带去了弥泰殿,是吗?”承天帝忽然问。
庆王抬眼:“是。”
“是你大哥的意思吧?”承天帝笃定问。
“父皇英明。”
承天帝冷哼一声,慢条斯理问:“皇后薨逝,为什么泽祥没回京?反而是年幼皇孙回来了?”
“启禀父皇:据称,二皇兄和二皇嫂南下行至运门渡口时,双双水土不服,卧病在床,无法动弹,是以御书房代拟圣旨时,传令旻衡、旻裕代替父母奔丧回京。”庆王简明扼要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