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参见将军!”
“将军。”
……
郭达脚下生风,一路走一路点头致意。
容佑棠熟门熟路,他原是北营下属,跟着郭达畅通无阻,急切一脚迈进门槛,险些和迎面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啊——”
“嘿!”洪磊反应敏捷,火速侧身闪避,他在军营踏实勤恳,勇猛果敢,已穿上亲兵袍服,手下管着一小队新兵。
郭达及时稳住容佑棠:“别急。”
“佑子?”洪磊瞬间欣喜,又转眼收敛笑意,规规矩矩垂首问候:“卑职参见将军。”
“无需多礼。”郭达先行步入里间。
“磊子!”容佑棠抬手一拍洪磊肩膀以示亲密,但他焦急万分,无法自控地探头朝里张望。
洪磊回以一拳,不轻不重一砸好友肩膀,了然地催促:“殿下在里间,你赶紧进去,空了咱们再聊。”
容佑棠感激点头,再使劲一拍对方肩膀,匆匆进入议事厅后的书房侧的卧房,定睛只见:庆王仰躺,被坐在炕床前三尺处的郭达挡住了胸膛往上;七皇子赵泽武垂头丧气,失魂落魄,肩背耷拉杵在床尾;卓恺跪在床前一丈远,拳头紧握。
同时,一阵血腥气味扑面而来,挥之不去。
容佑棠心惊胆战,定定神靠近,轻唤:“殿下?”
郭达闻讯扭头,露出脸色苍白的赵泽雍。
“寒冬大雪,出城多麻烦,你待会儿就回家去,别耽误了上朝。”赵泽雍脸色一缓,开口就是关切性的责备。
“我……”容佑棠失声,目不转睛打量庆王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和嘴唇。
“嗯?”赵泽雍尾音上扬,眸光和煦,专注有神。
容佑棠惊醒,心如擂鼓,胡乱行礼:“叩见庆王殿下、七殿下。”
“哦,容哥儿来了啊。”赵泽武神情恍惚,沉浸在悲伤落寞中。
“来人,上茶。”赵泽雍吩咐,心疼对方冻得通红的鼻尖和脸颊,以及积了雪的纤长睫毛、被炕床温度烤化滴水。
容佑棠脱掉披风,抖抖雪,抬袖揩拭眼睛,接过亲兵端的茶,他思绪混乱,依次给七皇子、郭达——甚至给跪地请罪的卓恺奉茶!
卓恺微微摇头。
容佑棠恍然大悟,无声道:“抱歉。”他最后给庆王奉茶,郭达主动退开,让出榻前的圆凳。
“殿下,请用茶。”容佑棠误以为庆王口渴,正欲搀伤患照顾喝茶时,庆王却借着床幔帐子遮挡,默默握住对方冻得红肿的左手,拽进温暖被窝,用力揉搓,耳语说:“你喝,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