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疯狂报复?总该有些原因吧?”赵泽宁好整以暇问。
“无非小时候我们苛待他娘俩了呗。但那有什么的?纯属正常!妾就是妾、庶子就是庶子,岂能越过主母嫡出?哼,痴心妄想。”周明宏醉得趴桌,酒气冲天。
周明宏上回被容佑棠雇佣草上飞狠整了一通,被流言蜚语传为“当街袒身露体手舞足蹈的疯子”,声名狼藉,躲在家里逃避许久,才敢出来行走。可惜接连被狐朋狗友嘲笑,一气之下便转而搭上了八皇子。
“不,应该不止。”
赵泽宁摇头否认,平静指出:“若仅是因为幼年遭受嫡母嫡出苛待,不必闹得绞尽脑汁脱离本家,甚至惊世骇俗地给自个儿另寻生父、编造全新身世,不孝不悌,罔顾天理人伦,绝非普通仇恨驱使。”
确实另有许多内情,但周明宏知之甚少。
“下作卖屁眼的!呸,恶心肮脏,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还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呢,肯定、肯定是庆王动的手脚。破案也是,他懂什么破案?绝对是庆王帮忙解决的。庆王殿下出手真大方,学业、前途、功劳,流水一般送给男宠。”周明宏不服气地嘟囔,骂骂咧咧,极端固执己见——或者说,他拒绝接受自己比不上庶兄的事实。
八皇子套话许久,直到醉鬼彻底昏睡为止。
你跟你爹一样糊涂,无知无能,肤浅虚荣,烂泥扶不上墙。
赵泽宁起身,冷冷俯视醉倒趴桌的周明宏,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只当个使唤的狗腿子。
与此同时
容佑棠已走回东城,傍晚炎热,他背着行囊、单手抱着皇帝赏赐,时不时抬袖擦汗。
近乡情怯。
兴冲冲跑到家门口时,他反而止步了,认真整理衣袍发带,好让自己不那么疲累狼狈,以免家里人看了难受。
“叩叩~”容佑棠气定神闲地拍门,朗声喊:“张伯?张伯?我回来了。”
下一瞬
门房的小门摔得震天响,“咣当”声过后,老张头疾跑惊喜嚷:“少爷?”
“是我。”
“哎呀,哎呀哈哈,老爷,少爷回来了!快来人呐。”
老张头一把拉开门,喜出望外,赶忙接过包袱与赏赐礼盒,好奇问:“少爷,这是什么?”
“陛下所赐。”容佑棠笑眯眯告知,他渴得喉咙几乎冒烟,忙不迭往客厅跑,迎面撞上养父与管家——
“啊呀!”
“可算是平安回来了!”
容开济喜笑颜开,激动万分,一家子四个老人簇拥出远门归来的容佑棠,嘘寒问暖,递茶擦汗打扇子、张罗糕点饭菜,欢天喜地,宝爱疼宠。
一个时辰后,天已黑透。
“你怎么还泡着呢?水都凉了!起来起来,赶紧。”容开济推门进入,连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