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缩小与庆王之间的差距?容佑棠从未深入思索,完全是潜意识的愿望。
痛痛快快泡干净后,容佑棠刚系好衣带,就听见外面两个熟悉的大嗓门:“佑子?容大人?”
“状元郎?”
“来了来了!”容佑棠笑答,踩着木屐快步开门,迎面看见歇假回城的洪磊陈际。
“哈哈哈——哎,你的脸怎么啦?”洪磊笑脸凝固,忙上前观察容佑棠的脸颊。
高大壮实的陈际也凑近细看,担忧道:“毒虫叮咬的吗?大夫怎么说?”
“我这是晒的、闷的,应无大碍,家父已去请大夫了。”容佑棠一手一个,亲密推着洪磊陈际朝客厅走,概述缘由。
洪磊大咧咧将一条胳膊搁在好友肩上,啧啧称奇:“哇,进士宴可真刺激!我还以为会考吟诗作对呢。”
“容哥儿,听贵管家说,陛下给你派了户部直隶主事的官儿?”陈际钦佩问。
容佑棠点头,小声道:“唉,老实说,我真有些惶恐。”
“怕甚?”洪磊重重拍打兄弟肩背,鼓励道:“你小子古灵精怪,一拍脑袋一大堆主意,还愁干不好主事的活儿?”
“就是!伙房那些人可惦记你了,每逢见到哥几个就念念叨叨,说已吃了你的状元席,现盼着多喝几回高升酒呢。”陈际幽默风趣。
容佑棠由衷感慨:“我也惦记北营、惦记你们,可惜以后不能每天去了。”
“有空就回来看呗,北营一天变一个样。”洪磊黝黑高瘦,精气神十足,举手投足间隐带果敢锐气。
“那必须的!”
三人已成莫逆之交,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走。直到跨过客厅门槛时,容佑棠才看见还有一个客人:只见那人侧身歪坐,手脚修长,劲瘦,一身淡蓝短打,正端起待客用的糕点碟子大吃大嚼,吞咽有声,吧嗒吧嗒,腮帮子鼓得老高。
三人同时惊呆瞬间。
“咳咳!宋慎,你干嘛呢?”洪磊恼羞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宋慎,这位就是容佑棠。”陈际同样尴尬,毕竟人是他们带进容家的。
“佑子,那个,宋慎死活要跟着来,他自称是你的老朋友。”洪磊讪讪解释。
老朋友?
容佑棠一头雾水,定睛打量:
宋慎不慌不忙咽下满口糕点,自倒一杯茶饮尽,他麦色皮肤,剑眉浓黑,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高挺驼峰鼻,唇格外秀气,一口牙雪白整齐。
容佑棠对眼前的脸毫无印象。
“啧啧~”宋慎歪头笑,十分邪气,眉毛高低耸动,惆怅忧伤道:“果然,贵人多忘事呀!我特意登门拜访,你却把宋某忘得一干二净。”
电光石火间,容佑棠倏然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