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顿时心疼:“前前后后一千多两呢!相当于半年的收入,唉~”顿了顿,他又自我宽慰:“不过,那银子花得值,周明宏这辈子洗不清疯癫名声了,周筱彤也恶名在外!”
“下不为例。”赵泽雍威严逼视,忍无可忍一把将对方按坐、略推开些许距离,免得自己总分心分神。
“……是。”容佑棠敏锐察觉对方的推拒意味,难免黯然失落,努力掩饰,打起精神问:“不知殿下有何对策?姓周的已发现我,家舅父又在工部当差,撞在一起就糟糕了。”
“换掉周仁霖,另认生父,容开济仍是你养父。”赵泽雍明确表示。
容佑棠忧心忡忡:“父亲能随便认吗?”
“你为了摆脱周仁霖,凭空捏造身份,为何不能捏造个父亲?”赵泽雍挑眉。
“据载,邱母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她家在芜镇僻静处,不知与谁有的孩子,至死不肯吐露,邱小有是私生子。”容佑棠唏嘘道。
“你的户册与科考文书均注明‘生父不详’,本王挑了个合适人选,你认祖归宗,即可彻底摆脱周家。”
容佑棠坐不住了,紧张靠近,躬身小声问:“您挑的谁?他愿意帮我吗?”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今夜太闷热了。
赵泽雍别开视线,恪守君子礼仪,忍住想动手的冲动,有些烦躁地整理领口,热得俊脸微红。
“啊!”容佑棠盯着庆王看半晌,猛然回神,忙不迭道:“失礼失礼,看我糊涂的,竟然忘记奉茶了!”他转身疾步走到圆桌前,打开冰渥着的瓷盆,问:“殿下,您想喝茶还是绿豆薏仁汤?”
“随你。”
又不是我喝,随我?
容佑棠哑然失笑,倒茶奉上,他自己顺手盛了碗甜汤。夏夜炎热,稍微动一动就流汗,吃些冰凉的十分惬意。
“容正彦。”赵泽雍问:“你知道吗?”
“容正彦?”容佑棠思索片刻,窘迫道:“不甚了解,只从家母和瑫表弟口中略听过。他父亲是外祖堂弟,论辈分是我的舅舅。其母难产而亡,父亦英年病故,外祖父慈心,代为抚养,可他身体随堂叔祖父,甚孱弱,未及冠就因病去世。殿下,莫非您……?”
“正是。”
赵泽雍颔首,低声道:“你跟容正清太过相似,生父人选只能从容家入手。”
舅父变父亲??
容佑棠捧着碗,任由冰意透入手心,沉思许久。
“只要你愿意,容家那边无需担心。”赵泽雍宽慰。他眼神坚毅果决,嗓音浑厚有力,极具男子汉大丈夫气概,令人不由自主臣服。
“虽同在云湖省,可外祖家在桐州、邱家在凌州,如何圆?再者,堂舅已逝世,我贸贸然变作他的儿子,他会不会……”容佑棠凝重肃穆,无意识搅动绿豆薏仁。
“怪力乱神,子所不语。”赵泽雍凛然昂首,不赞同地皱眉:“容老尽心尽力,抚养有功,就只不应该总带着你礼佛谈经。”
“没!家父从未特意引导,是我自个儿感兴趣……”看庆王表情,容佑棠明智地话音一转,遗憾表示:“不过,自效忠殿下这大半年以来,我只去过几次弘法寺添香油钱,虔心磕几个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