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情此景,实在让人顾不得生气。
容佑棠浑身发软,坐不直,仰脸后靠圈椅,左手垂放,右手搭扶手,露出一截手腕,慵懒随意。他上身只穿一件雪青里衣,轻薄贴身,交叉领口歪斜,脖子修长线条优美,皮肤白皙细润;下身一条同色单裤,布料垂顺,显得双腿匀称笔直,脚蹬黑靴。
圈椅是檀木,做得宽大。
容佑棠醉得窝在椅子里,还误以为自己坐姿端正。他仰脸,一本正经问:“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无事。”赵泽雍低声道。
“九殿下怎么没来?他最喜欢我家养在水缸里的草鱼和泥鳅了。”容佑棠渐渐控制不住思维,说话跳跃。
赵泽雍莞尔:“小九回王府立刻叫置了一模一样的。”
“他还喜欢在布庄二楼窗口观察街市。”
“孩子心性,爱看热闹罢了。”
容佑棠突然拍打椅子扶手,大乐:“九殿下叫捏糖人的捏了十二生肖,结果您一口都不让吃!哈哈哈,我也不肯让他吃,小孩子脾胃弱。”
这时,厨娘张妈端了解酒茶来,听见自家少爷笑声朗朗,显然相谈甚欢,这才放下心——可门口怎么是庆王接茶?哎,少爷应该在忙吧。她搓着围裙,笑眯眯走开。
“来,解酒茶。”赵泽雍端茶递过去。
然而,容佑棠正气凛然摇头:“我不吃。夜间吃多了积食,于脾胃有损。”
赵泽雍挑眉:“这是茶。”
“我不吃。”容佑棠坚持己见,倦意甚浓,缓缓滑倒,看着是想整个人缩进圈椅。
赵泽雍深吸口气,单手把人捞起来,另一手端茶送到对方唇边,说:“张嘴,否则灌了。”
温热解酒茶沾唇,容佑棠本能砸吧两下,醉酒的人口渴,他随即睁开眼睛,急急饮下大半杯,手抓住庆王胳膊,主动靠近。
喝得太急,溢了些出来,从嘴角流到下巴,再接着往下。
赵泽雍放下解酒茶,四处看看没找到合适的,索性直接抬袖子帮忙擦,力道很轻。
容佑棠配合仰脸,不停喘息,领口歪斜得更厉害了。
赵泽雍肘弯搂着人,贴得极近,渐渐有些站不住。
半晌
“有茶吗?”容佑棠皱眉问,他略清醒了些,挣扎着勉强坐好。
“有。”赵泽雍端起同时送来的清茶,递过去。
容佑棠两手接过,小心翼翼捧着,慢腾腾吹凉,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又要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