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有一个狱卒走来,口里叫骂道:“嚷嚷什么,住口。”
说罢,那狱卒才懒洋洋而去,叶春秋便默不作声,等那狱卒走了,王茹才压低声音道:“钦使,下官总是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哎,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朝廷这么多厂卫,难道就没一个顶用的吗?固然不能强攻,可是……”
叶春秋叹道:“我不过是礼部郎中,厂卫的事,如何知道?接了这个差,也是我运气糟糕。”
王茹便讪讪笑了,道:“是啊,说起来,你我都是天涯沦落人啊,若是将来你我都能脱困,还请钦差多多关照。”
聊了几句,似乎二人之间开始熟络了一些,这王茹乃是地方官,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忍不住道:“不知钦使是哪里人?”
叶春秋道:“杭州人。”
“杭州?”王茹便笑道:“那可是个好地方,钦使定是进士及第出身吧,啧啧,将来大有可为啊。”
在这牢中,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叶春秋便没日没夜地和这王茹闲聊打发时间,不知又到了什么时候,却有人过来拍了拍木栅,厉声道:“哪一个是叶寿?”
叶春秋道:“是我。”
“出来。”这狱卒恶声恶气地喝道。
叶春秋与王茹对视一眼,王茹紧张地道:“钦使,小心了。”
叶春秋只是点点头,依旧神色从容,待出了牢门,只见外头早有十几人等着了,为首的,还是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
此时,这大汉狞笑道:“狗钦差,我家元帅要见你。”
竟已是自称元帅了,叶春秋心里想笑,这大汉见叶春秋面无惧色,反而有些恼了,伸出手想要摔叶春秋一个耳光,口里还骂骂咧咧地道:“狗娘养的东西,大爷赏你一个面饼吃。”
谁知手掌下来,只到了一半,叶春秋突然伸手,竟是轻巧地将他的手腕握住。
大汉的脸色瞬间憋红,怒瞪着叶春秋,叶春秋则是深深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地道;“你家大帅既是有请,那么就赶紧带我去,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我乃上差,即便是两军交战,也是不辱来使,这样逞威风,也不见你是什么好汉。”
大汉的手脖子被叶春秋狠狠地扭着,自是是感觉格外的生疼,偏偏叶春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是轻巧的样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大汉就算再痛,也不好叫出声来,用尽地咬着牙,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渗出,就在进退两难之际,叶春秋却将他的手放了开来。
这大汉才松了口气,却知趣地不再为难叶春秋,而是冷笑道:“走吧。”
一声走,叶春秋便被众人拥簇,等到出了牢房,见到了天光,顿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叶春秋想了什么,问左右的人道:“我的侍从去了哪里?”
“你休要管,现在你是我们的阶下囚。”
叶春秋便不再问了,只是安静地随着这些人,朝着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