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也是常理,大宗师别的没有,就是这束脩礼最多,是人是鬼都得提几斤腊肉来,难怪大宗师要留饭,多半这是腊肉太多,没有叶家两个吃货,特么也消灭不干净啊。
叶春秋心里便默默在想,将来若是高中,万万不可做学官,做什么官都好。他抬头,天色有些迟了,所以厅里点了蜡烛,烛火下的大宗师还真一张腊肉的脸,叶春秋忙是低头,也罢,他不嫌什么肉的,吃糠咽菜都过来了,有肉就好。
好在这里的厨子也是精通于腊肉的烹制,想必也是熟能生巧,练处精来了,那一味竹笋炒腊肉出奇的好吃,叶春秋连续吃了几碗饭,看的郑敬忠目瞪口呆,叶景只好憋着脸拿筷子敲叶春秋,拼命咳嗽,大抵是说,够了,够了,大宗师在呢。
反而是大宗师哑然失笑,感叹道:“少年人才有这样的好胃口,老夫垂垂老矣,羡慕啊。春秋,多吃一些,不必拘礼。”
正说着,外头却有女婢匆匆而来,道:“不好,不好了,夫人肚子又疼了,原来的药也不济事,这一次疼得更厉害……”
郑敬忠皱眉,既想去看看,又似乎觉得有客人在。
叶景连忙起身:“时候不早,门下告辞。”
郑敬忠还未答应,叶春秋却是动了小心思,按理来说,在外为官的人,大多都是不带妻子的,因为夫人都得在家里掌着家呢,所谓相夫教子是也,可是这郑敬忠却是带着夫人来上任,那么理应是有什么难处,莫不是得了什么顽疾,大宗师放心不下?
这样一想,叶春秋起心动念,便不由对那婢女道:“不知有什么症状。”
“春秋。”叶景在旁有点发急,人家女眷得了病,你凑个什么热闹啊,虽然晓得你不知哪里学来了医术,还和自己舅父在宁波弄那同济堂风生水起,可是这儿,却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叶春秋便笑,朝郑敬忠行礼道:“恩府,门下也是关心师母的安危,门下颇懂一些金石之术,呃,突然听到有人患病,这才失口一问,实在失礼,万望恕罪。”
郑敬忠也是不禁无语,不过叶春秋失语和叶景失语是不同的,叶景一个胡子拉渣的大男人若是问你夫人得了什么病,多半换了是谁都要先揍了一顿这厮再说,可是叶春秋年轻幼小,相对于郑敬忠来说,都可以做孙子了,自然而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口忌。
郑敬忠也就没把叶春秋的话放在心上了,不过一个小毛孩子,他自然也不会把希望放在叶春秋身上,反而急匆匆道:“张大夫到了吗?”
很不尊重自己啊。
叶春秋其实也很能理解,自己总不能吹牛说,自己是什么妇科圣手吧?这不科学。他便笑吟吟的插了一句:“学生曾拜在无锡谈允贤门下学了一些医术,可以去看看。”
这一下子,郑敬忠终于是拿正眼看叶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