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则夷(一)(2 / 2)

云弥心情五味杂陈。她没有一股脑到拿这事去试探,可正因为他不知道,又的确有些忧虑。

所以她更加小心地问:“如果她回长安了,你还会原谅她吗。”

他同样不假思索,答案却不再受她喜欢:“不。”

“如果昨夜有无辜兵士因她而重伤甚至死去,也不。”

果然。她自认了解他,不算吹嘘。

云弥不自觉又将手指攥紧,没有抱他:“……如果我欺骗你呢。”

从前她同他你来我往,一般就自称“阿弥”,用娇意换他心软。

这一句就只是我,和你。

他看她一眼,仍然不意外的样子:“你骗我还少了吗?”

算是从头骗到尾。连哪天起不再一味利用,继而逐渐倾心,他都不太有把握。

“……一开始是没有办法。”云弥小声,“那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

“后来也一样。”他的眼神里有戏谑,“你根本不怕你父亲吧?只是想从他手里赎走你阿娘,但又不敢担不孝的罪名。”

“不孝是十恶罪名啊,我当然不敢担。”她承认了,“一旦他说我诅詈,我要进大牢的。”

“你这小女娘,”他不客气地点一点她鼻尖,“根本不怕任何人。就是平时不声不响,骗了别人去。”

“我怕!”她突然跪起来,大声宣布,“我怕你!”

他不以为意:“你怕个——”

“我怕你对我失望,怕你发现,我还有别的不讨人喜欢的样子。”她截断了,鼓足勇气说下去,“更怕你知道,为了被你喜欢,我付出了多少心力……”

前半句他还是不当回事,听到后面,眼睛居然一亮。

更让她心头梗塞的是,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吧。”

“我根本懒得跟那些郎君周旋,不爱与他们说话。那回二郎君约见我,我是因为记得衡阳提过你申时末会回营帐,想叫你看见,想看你的反应。”

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足够不应该,结果他面无表情。

“魏阿弥,如果就这——”声音暗含警告,“你不要给我欲抑先扬。”

“你没看见,我又叮嘱寻春去告知啸捷。结果衡阳说漏嘴,我就装作很怕你的样子……”她躲了一下他拧耳朵的动作,“其实我不怕!你越不高兴我就越不怕了。那之后我就没再怕过你。”

他追上去,拧到了:“我瞧你这功夫,比唱《钵头》的精湛。”

“还有——”她到底迟疑了一瞬,“懒懒是我自己要冻死的。”

“那时冰天雪地,我听说阿娘高热不退想去照顾,阿耶没有同意。哭过一次,心里太难受,就突然迫切想得到你更多爱惜……”

他这才怔了一怔。

“但我不是全然的坏女娘!”她还是忍不住解释了,“如果你要罚我婢女,我必定护着她的!我只是没那么多柔软心肠!别说一只兔子了,哪怕是、哪怕是——”

她不知该举什么例子,加重语气道:“总之,我懂得狠心,也狠得下心。”

他长久没有说话。她心里一沉,他却松开她,倏地起身往外走。

云弥瞪大眼睛——他吃过的烤兔腿也不知几何,在青华山时,她还替他小刀小刀切过。那些兔子多半也是从野外捉来,真的至于这般生气吗?

好在他又很快折返,半跪下身,将一件物什塞进她手心。

只抬了抬下巴:“打开。”

云弥不知何意,照做剥下柔软皮套,露出一把百辟匕首。

八寸许,双刃,中部有脊。两边逐渐尖锐,匕首头部薄而利。

她不明所以:“殿下?”

“时下郎君多喜随身佩戴短剑。从前见你时,我都取下,怕吓着你。”他让她紧握着刀柄,然后再握住她的手,“你知皇祖一朝的景怀太子?”

云弥点头。

“他被监禁后,酷吏逼迫自尽不成,又使了刺杀这等下作手段。归根结底,是他羸弱不精武力,这才殒命。但当时,他的太子妃也因惊惧而晕厥了。”他盯着她的目光灼灼,“我今日才知,阿弥不会。”

他加紧了一分力道,声线都因微微激动而收拢:“在必要时刻,阿弥是敢将刀剑刺入意欲伤我者心脏的女娘。”

她仰起头,同他对视。

然后换她一骨碌站起冲出去,留他在原地,缓缓露出迷茫表情。

她也很快跑回来,在寝房槛下站定,唤他:“虽迩哥哥。”

他转过脸去看。

一支小箭嗖地从她站立的地方射出,牢牢钉入房内墙面。

“这是衡阳送我的稍弓,方便施力。我练过几回,准头的确更好。”她举了举手中弓身,语气笃定,“不仅刀剑。倘若叫我遇上有人加害殿下,阿弥还能用箭矢,射穿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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