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就想摇头,但思及他今夜异常,又存心想叫他欢喜些,就用小臂在他颈后摩挲,婉声答他:“……想。想要殿下。”
认输得这么快,不是她的习惯。他哪能不知道又是在哄骗,心里是恼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为她沸腾。
定定看着她,忽然就探下手解开了两人身下束缚,只用灼热碰她花心,扶正她的脸。
云弥不明所以,他精壮胸膛就悬在身前,深深、深深望着她双眼:“我今夜一点花招不想用。”
她心里一动。他没有再给她时间思考,一边凝视她,一边像第一次那般,缓慢而坚定进入了她。
明明不是着急的样子,但她还是屏住气息——本能咬住了他,并且不疼。
不仅不疼,逐渐被他填满的感觉,竟然让她有些想哭。
甚至轻微抬了抬腰。
他感受到这种悦纳,俯身褒奖似的同她拥抱,身下缓慢而有力地顶弄。是真的慢,放在两个人之间少有的慢,每一下都要她牢牢记住那种慢。
云弥快要被顶到床头,慌得抱紧了他,主动抬起腿盘他腰身。李承弈闷哼一声,加快一分,哑声问她:“记得第一回吗。在武德殿。”
“我从未见人哭成那样。”他掌心托住她小腿,更向外分,“叫你抱住我,你怕得像见了罗刹。”
“那样怕,还是成了我的。如今再快,你也不疼了。”他喃喃说着,又慢下来,却更加用力,“阿弥,当真恍如隔世。”
她早发现他在床笫间的神奇功夫。并不拿一些淫言秽语激她——从来都不带一个脏字的,但这些乍一听很是实在的话语里,总是蕴藏着比露骨调情更为汹涌的力量。
于他而言或许只是陈述,但……
她会无法自控。怔怔望着他有些潮红的脸,连自己都感觉到甬道的收缩。
夏夜炎热。他是被热出经验了,今夜提前让人置了一座冰山在寝殿里。但用处甚微,额间仍然迅速如炊汗如雨。她失神去拭,又被扣住手按在腰后:“别动。”
“……怎么就这样霸道。”她小声指控,“擦汗也、也不准。”
“就不准。”这人都不打算讲道理,无赖道,“你好好看着我。”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靠他的欲望来判断他的情绪。这笨郎君,不知从一开始就不好藏。就算再不肯说,珍爱越来越浓厚时,至少会让深夜里的身体缱绻更加馥郁,她能够感知到,所以愿意相拥。
今日也一样。
最古板的姿势,最沉默的神情,最专注的目光。
是灵魂胜于身体的欲望。
她又有些混乱地想哭,为心底深处明了他想要什么。因为暂时不敢给,只能愈发用力地缠磨他,每一寸肌理都在咬合,不断地靠近。
饶是他原本打定主意不能失控,面对这样热情的她也还是低低喘息起来,稍稍拿开她左边小腿,抻直了扶上肩头:“……不该笑话你的。”
她一没有妖娆婀娜,二没有戏弄挑逗,三没有欲拒还迎,仅仅只是回应,就能叫他溃不成军。
他挺送得又重又快,她的呼吸越来越急,内里绞紧他的频率明显变高。他咬一咬牙,天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猛地撤出来。
原本正得趣的位置,蓦地只剩一阵空荡。她痛苦地抓了下他因为施力而微凸起的肩胛骨,难耐唤了一声。
“阿弥,”他掰过她的下颌,轻声询问,“你阿姐,同那程毋意,在做什么?”
她茫然回望。是不清醒,人还陷在欲望漩涡里,但也因为,这个问题,似乎本能就太香艳了。
“……和我们一样吗。”他低下头凑近了,用拇指左右轻按她的唇。
云弥脑子里“轰”地一声,一阵恍惚。听懂了,可是宁愿没听懂,又羞又气又可怜地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怎会不知道。”他反问语气里的疑惑装得太逼真,“阿弥明明懂得许多了。”
“不知道……”她重复一遍,抬手想阖住眼睛——没能成功,因为被他拉下了手,继续问。
“我从不为难阿弥。再问个简单的。”他又换大发慈悲口吻,“今日过后,你阿姐唤程毋意什么?”
新婚过后,新妇唤郎君什么?
她细细呼着气,再次摇头。
不能说不知道,可是已经清醒了。
察觉到他想要她说什么,连身体深处涌动的渴望都冷却了一些:“阿弥困……”
“又骗人。”他食指点她鼻尖,“阿弥今日都还没有高兴过。”
什么叫没有高兴过。阿姐成婚,她当然高兴。细眉皱一皱,倏地反应过来,胸口又有些起伏:“……殿下浑话太多了。”
“这哪里能叫浑话。”他耐心卷她发尖,不折不挠,“说说看,二娘子要如何称呼她新婚的郎子。”
夫君啊。他不就是想听这两个字,云弥昏昏沉沉地想,这不可以。两个人哪怕再痴缠,哪怕是她生辰那天,也不曾到过这一步。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他所有尚且不合时宜的要求。
他就知道她有底线,并不着急。灼热刃处巧妙向前进了一寸,温柔点在她翕张蕊心,不紧不慢移动触碰。云弥倒吸一口气,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做出这种兼具最下流和最温柔的举措:“虽——”
“没用的。”他将她又环抱一抱,底下贴合更准,轻缓再轻缓地摩擦,“答了我才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