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店长!”“遵命,店长!”“没问题,店长!”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我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她忍着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开始布置现场。
今天是周五,我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结束今天的营业,就迎来了美术学院咖啡协会的这几个……傻子。
追究起来,导致这个结果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我自己。
上次千梨跟我说借“书写咖啡”开几个小时的会议,还给我看了他们的作品。因为有过把场地租给一些小众艺术家办个展的经验,所以后来我建议她,他们这些作品完全可以搞一个迷你型的展览,周末两天,开放参观,最后再开“准股东会议”。
“额……慕容,这样的话我们协会真的付不起场地费了……”
“不用付场地费,展览期间我正常营业,你们有人过来看着就行了。可以提前在门店做一些宣传,我还可以把‘书写咖啡’的公众平台借给你们发推送……”
然后,因为这番“慷慨好意”,我直接升级成为了他们整个协会的店长。
宣传已经提前半个月做好了,场地之前也来勘察过了,明天展览正式开始,今晚他们提前过来做布置。
其实在这之前,千梨并不怎么跟我聊他们协会的事情——连那个惊艳过我的手摇磨豆机是她亲手设计的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看到产品介绍的时候才知道。我还记得她当初为了进协会要跟我学咖啡的事,那时候只觉得这家伙是醉翁之意,现在看来,可能他们协会的门槛确实有点高了——我指的是艺术素养,跟智商无关。而且,从他们之间的互动来看,这家伙不仅进了协会,似乎还表现得不错?都有领导风范了,呵呵。
也是因了展览这件事,我才有机会看到更多千梨在工作上以及在别人面前的样子。那种类似运筹帷幄的姿态以及可称之为出类拔萃的一面,让我有点着迷。
而此刻,那个令人着迷的人仿佛有所预感般突然转过头来,精准地捕住了我的视线。
我心底一颤,目光却不闪不烁,与她四目相对。
她忽地扯了扯嘴角,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没有移开分毫,就这样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在吧台前站定,随后,半个身子趴在吧台上,低声戏谑道:“你是被我运筹帷幄的英姿迷到了吗慕容店长?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半个小时了~”
“夸大其词,”我好整以暇地回答,“我只看了半分钟。”
她开始大笑,但是抿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眯紧了眼睛,平日里若隐若现的酒窝这一刻深深地嵌在脸颊上。
我觉得她笑得有点过分,不再理她,继续手上的活,嘴角却忍不住也扬了起来。
“好吧,”她笑够了,站直了身子,“我继续工作了,你可以继续看我,我可以假装没发现。”
哼。
才花了半个小时,他们就把场地布置完了,一群人等我锁了门,吵吵闹闹地往地铁的方向走。
我跟千梨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没有说话,但她看起来心情很愉悦,所以当她突然挽住我的手臂说她今晚要回学校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
“嗯?”
“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我们要回学校讨论,我今晚就在宿舍睡了。”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哦。”
“哦?”
“嗯。”
过了一会,有人不甘寂寞:“你要是一个人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我冷哼一声,“我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帮你收拾一下客房吧。”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咯咯直笑,花枝乱颤。终于消停了。
沉默了一会,她又说:“今晚早点睡,你明天要早起呢……这两天都要早起。”
虽然说为了配合展览,这个周末“书写咖啡”早上九点就要开始营业了,是比平时早了那么几个小时,但这浓浓的担忧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十二点营业的时候我也很早起的好么……
突然起了一点捉弄的心思,我不屑道:“睡那么早干什么?我等下还要去酒吧呢,小屁孩!”
她一下子顿住脚步,拖着我也停了下来,讶异地看着我,一时语塞。
这个反应真可爱。
我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温声解释:“明天你aven姐姐就要走了,今晚去给她践行,就我们两个。”说好五月初就走的,结果还是拖到了六月。
我松开她的耳朵,握住她的肩,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本来想送你回家再开车出去的,没想到你这么识趣。”
她抓起我的手轻轻咬了一口泄愤,才道:“祝aven姐姐一路平安!”
“嗯。”
真乖。
开车到了1987的时候,aven已经在那里坐着了,还是那个角落的位置,还是那片大玻璃。
她透过玻璃看到我,拿起桌面唯一一瓶啤酒一饮而尽,随后招手叫了服务生。所以当我钻进那个位置坐下的时候,一位帅哥帮我们上了两杯苏打水。
“你刚刚吹瓶子那个动作挺帅的啊。”我调侃。
“滚。”她回答,“都快江湖相忘了,给我留点好印象行吗,我不想以后想起你都是一张可恶的嘴脸!”
“原来你还打算记着我的啊,有点感动。”我拿起杯子,碰了碰她的杯沿,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实在是有点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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