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诸人何曾见过如此曼妙的舞姿,皆是如痴如醉。老将冯歌已届六十,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看着台上一动不动;右先锋方道原原在给自己倒酒,却让舞姿x1引去心神,美酒从壶中流出也浑然不觉;方泽流虽已见过婠婠一次,此刻却如同见到另一个人一样,十分惊异,同时还觉得有些口g舌燥;而方泽滔已和婠婠相处过一段时日,亦是无法自抑心中几要喷薄而出的情感,不禁用力地咽了几下口水。
秦川捏住酒杯,亦是目光锁定台上的nv子,不肯遗漏她的任何动作。只是和旁人不同的是,秦川眉头极轻微地皱起,眼神晦暗不明,似有所思。
nv子随乐声做胡旋之时,面纱被风劲吹起,若有若无地露出其下微挺秀美的鼻子,嫣红如胭脂的樱唇。若无面纱顶部横档,必能饱览美人真容,可是无人觉得惋惜,因为最妙的亦是这抹面纱,使人得窥部分而不得全貌,更添一丝朦胧与神秘。且只需如此,各人的脑海中就能描绘出nv子真正的面貌,五官任一单看都是美极,五官融合起来更是绝美如夺天工,一切都那般恰好极致。
月夜,红衣,面纱,美人。
没有人可以忘记那一刹那展现在眼前的美丽。
“咚”的一声,却是方道原的酒壶自他手中跌到几案上,他早已看痴了。
一舞毕后,场上竟鸦雀无声,还是婠婠先笑道:“婠婠献丑了,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声音亦是如春日飞花那般美好动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拍手叫好。
方道原大声道:“婠婠姑娘这一舞真他娘的动人,叫老子都不知道怎么夸赞好呢!”
众人听他虽带粗鄙之语,可又情感真切,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不禁都拍掌哄笑,为他助威。
方泽滔强压下心中情感,微笑道:“婠婠姑娘实在舞惊四座,怎么会嫌弃呢?”
众人又是一番赞叹,只有秦川似在深思,不发一词。
婠婠秀眸一转,直直地看向秦川:“秦先生不置一词,是否是奴家凡舞难入仙眼呢?”
众人闻言,也都朝秦川看去。
在如此多目光的注视下,秦川仍旧是气定神闲,一派从容。
他放下酒杯,起身向婠婠作了一揖,微微笑道:“怎么会呢。方才秦某是在想,婠婠姑娘与今晚月se,哪个更美呢。”
婠婠闻言不禁绽出笑意:“那么秦先生可有寻到答案?”
秦川直视着婠婠,轻轻叹道:“是我多此一举了。恐怕只有空谷幽兰之上,于云间若现若隐的明月之辉,方能与姑娘相较了。”
婠婠笑意深沉:“秦先生如此谬赞,奴家实在当不起。”
婠婠在见到秦川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师妃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直觉,即使她从未见过师妃暄,只是听过关于她的寥寥几句,她也有十足把握眼前的秦川就是师妃暄。
这种直觉是怎么来的呢?婠婠也描述不出来,也许是在台上望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与周围的任何人都不同。她虽作男装打扮,只一身朴素青衫,但她自带的飘逸从容,由内而外的宁静气度,是任何打扮都掩盖不了的。她在何处,她身边的一切事物都会变得黯然失se。整个宴席之上,虽然坐在主位的是方泽滔,可是所有的焦点,都会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师妃暄的身上。
婠婠肯定师妃暄特意收敛了她的内劲功力,想要低调行事,可是并未做到像自己这么极致。而且于慈航静斋中修炼悟道所养成飘逸似仙的风度,若不强行改变,只凭收敛jing神,亦是很难掩藏的。
师妃暄作男装之后,掩藏了本来属于nvx的轮廓和美丽,但是仍旧飘逸洒然,出尘脱俗,不似凡人。如果不知她的底细,真要以为是哪里的清秀卓绝佳公子不愿受世俗束缚,偏要游历山川,访仙问道呢。
而婠婠也正是从秦川身上感受到了这种足以与自己匹敌的风华气度,才这样肯定对方的身份。
想到对手也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婠婠心中不觉玩心大起,偏要公然地与她对话,试试她的深浅。
只是师妃暄显然修为极好,对这假扮的身份亦是十分入戏,言语之中,也挑不出问题来。
婠婠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如果引起师妃暄的注意,势必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如果事事畏缩谨慎,也并非她的作风。
与高手过招后仍能全身而退的,方能真正显示出自己的本领。
本来只是想一舞惊yan,从中寻找契机,却不想还有意外的收获。
婠婠心中莞尔,这下应会很jing彩了。lt;/div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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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