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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佛在上,叩问其心。
你可曾动心?
一滴汗缓缓从额上滑落…
清风本来只以为那是对师弟的关怀和爱意,直到有三日刘耀随刘家师傅离寺办事。
仅仅几日不见,自己却想他想得快魔怔了,竟觉得做什么都索然无味,全部的神思都在他身上,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受什么伤……
心神不专,竟连平常做惯了的事情都频频出错。这实在是超出了对师弟的正常关怀,清风这才意识到…
自己…
破戒了。
他喜欢刘耀。
清风自然大惊,连着在佛前跪了三日,可是直到几人回寺,他仍无法清除心头的孽障。刘耀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如常前来叨扰。
刚开始时,清风还能硬装得一如既往,却总会不经意的去看他。
他打坐…
他跪经…
他修法…
甚至是他用饭,他喝水…
他的一颦一笑…
他的一言一语…
都能让自己心头颤动。
“清风,你怎么了?”
又一次走神,回神时是眼前放大的绝美容颜,刘耀不知道他心头的暗涌,还关切的凑得很近,
“你脸色很不好,莫不是生病了?”
清风心下一顿,慌忙撤开,却额上一暖。
定了一会儿,刘耀将手收回,又放在自己额上试了试,
“不烫嘛…”
刘耀的触碰让清风愣住,也将心头的伪装彻底击碎。
看着清风不发一语忽然离去,刘耀觉得莫名其妙。
之后清风便不再教刘耀,也不再与他共处一室。刘耀去找过他几次,却都被拒之门外,便也作罢。
原以为这件事能就此打住,可不见,并不能阻断心头的悸动。强行压制的情感只会在心头越演越烈,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
清风整日跪在佛前忏悔,嘴上念着佛经,心里却想着刘耀。
晚上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一闭眼,梦境中出现的还是刘耀。他站在阳光下朝着自己笑,伸出手,唤自己过去。
清风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握上那只纤纤玉手,由着他牵入了竹林中。
林中绿竹繁茂,枝叶葱茏,阵阵微风拂过,竹叶纷纷扬扬的落下,在半空中打着转儿,落在草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轻解罗衫,共赴鸿蒙。
刘耀如雪的酮体紧缠着,墨发濡湿蜿蜒的贴在身上,香汗淋漓,从他仰直的脖颈上缓缓滑落。
他的呼吸,他的轻喘,他的温柔…
都让自己无法自拔。
晨钟响过了三巡,清风贪恋着梦中的温情,竟不愿醒来。
从梦中惊醒,大惊之余竟发觉自己…梦遗了。
苦修多年,终归还是毁于一旦。
挣扎了良久,那日,清风终于决定向刘耀陈情。
“世遗,若你等我三年,我便还俗娶你。”
刘耀自然大惊,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娶我?”
清风坚定地点了头,握住了刘耀的手,
“我从第一次见你便动了凡心,无法再继续修禅了。只是当初许下的十年之期还有三年,请你等我。”
刘耀见他不是说笑,玩世不恭的脸上终于皱起了眉头。
“我从未想过扰你清修,肯定是哪里误会了…”
刘耀将手抽出,默默地退后了一步。
清风却不饶,更进了一步,
“误会也好,有意也罢,我一片真心倾慕于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刘耀尴尬的笑着,又退了一步。
“你所说的心意,我只当是僧俗友情罢了,你师傅都说了你极具慧根,若再修持几年便可得道,实在不该就此废弃。”
“该不该的都已发生了!”清风逼近,再次抓住了刘耀的手,情绪激动,
“你是不信?”
刘耀挣脱不下,只得摇了摇头。
“既如此,我便将人都给了你,你既不愿等我三年,那便破戒也罢。”
说罢,一向端庄持重的清风竟开始解刘耀的衣服,并抚过刘耀要亲,被刘耀一巴掌打开便跑。
清风抓着刘耀的一截腰带将他拽了回来,揽入了怀中。刘耀一拳又打了过去,这次却被钳住了手腕反折到身后。
同时受了一计更为响亮的耳光。
清风略一愣,有些怒了,失控的握住另一只手也反折过去,用刘耀自己的腰带将两手捆住。
刘耀挣扎着还要逃,却被一指点了穴,眼见着由他抱上了卧榻。
清风将刘耀平放在塌上,复去栓了门,折返回来坐于床前细看着刘耀的面容,指腹来回摩挲着刘耀的脸侧,指下滑腻柔嫩的手感使他爱不释手,心底的火也被渐渐点燃。
“真美
', ' ')('…”
刘耀努力运气想冲破穴道,可多次徒劳无功。
清风自然看出了他努力想挣脱,轻笑着勾起了他的下巴。
“还是省省力气吧…你打不过我的。”
“我也不想让你难受…”
“你若听话便眨眼,我便解了穴道。”
刘耀连忙眨了眼,不过让他听话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全身蓄力,只等穴道解开。
清风果然信了,手指在刘耀胸口轻点便解了穴道,与此同时刘耀一跃而起一脚重重踹出,清风侧身避开,刘耀又一脚横踢,清风脚下轻点,后移了几米。面对刘耀的步步紧逼,清风一直在躲让,从始至终并未出手伤他。
眼见清风出了屋外,刘耀用力挣脱了束缚,连忙追出,同时两个旋身系好了腰带骂道,
“王八蛋!敢欺负我刘爷!想跑?”
刘耀一伸手变出古川,吹奏出了迷幻之音。
前面的清风果然慢了下来,一愣神,被刘耀一脚踹得后退了三步,随后被攥住了衣领,玉箫横在了颈上。
“跑啊!跑!”
“我道你是正人君子,对你敬重崇拜,却没想到你竟然…”
“竟然如何呢?”
清风却毫不悔过,
“世俗之情我从未经历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们崇敬羡慕我年轻得道,可是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真心喜欢。我以为我一生只是为佛而活,只能为佛而活,没有第二种人生…是你让我有了新生之感,我想与你开启新的人生,也许…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看你是疯了!你修禅修歪了吧!大好的光明正道你不走,还要扯上我?让我给你清醒清醒!”
刘耀高高举起玉箫正要打,便听见师傅的声音。
“耀儿!孽徒!还不住手!”
刘掌门和老方丈一行人一来便撞见这一幕。
“老头儿!”
刘耀松了手,只觉得委屈。
“这是怎么了?为何对清风师父这般无礼?”
“我…”
刘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方才的情况自然是不能说的。
“方丈师傅,弟子无能,请愿离寺。”
清风忽然跪下请辞,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方丈更是不解,
“清风!你这是做甚?!”
清风坚如磐石,
“弟子去意已决,在此拜别师傅,弟子不孝,不能完成修禅大业了。”
三拜九叩,将僧袍归还,这便不再是寺中之人了。
众人看着清风坚定离去的背影,疑惑的面面相觑。
清风可算是寺中最有造化之人了,将来还要继承方丈大师衣钵的,谁也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忽然放弃了大好前程,毅然离去。
刘耀愣住,满腔的怒气也不顾了,心头涌起内疚之感。
他当初跟师父来这里做什么?
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招惹人家?
若不是自己,他本有大好前程的。
刘耀也没想到,清风居然这么决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后路断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若他自己不说,此事便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他虽轻薄,但刘耀也没打算要他怎么样…
可他……
“师父,徒儿有些不适,先去休息了。”
还未等刘掌门应允,刘耀便急匆匆离去,杜衡在旁看着,先是垂眸思索,继而脸色阴沉。
刘耀在竹林里胡找乱窜,他要找清风说个明白,看看能不能有回还的余地。
竹林里竹繁叶茂,刘耀一个不留神被地上的竹笋绊倒,扑在了厚厚的落叶上。
“你找我…”
从叶子中抬起头,见清风正站在自己眼前,看着自己的眼神难以名状。刘耀连忙爬起,
“你刚才为何那样做?是存心让我良心不安?那你可就想错了,我刘世遗心比石头还硬,你那样做除了断送你自己,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感觉。”
“是么?”
清风缓步走近,忽然伸手…
刘耀以为他恼羞成怒了,连忙用手肘挡住,可清风只是伸手把他头发上的叶子拿了下来。
“当然是了!所以你赶紧回去跟方丈道歉,继续当你的和尚吧!”
“我心已乱,回不去了。”
“你不要搞笑…”
清风还是说,
“我如今已是凡人,可以有七情六欲。刘耀,我倾慕于你,愿与你一生相守,你既害得我无法修行,便伴我一生一世罢!”
刘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也许是我的长相使你误会,可我并不喜欢男人的。”
清风却不以为意,
“我喜欢你,与其他无关。”
见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刘耀只能骗他了,
“我…
', ' ')('我已有倾慕之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答应你。”
清风略微一愣,随后蹙眉问道,
“她是何人?能得到你的倾慕的人,我想知道她是谁。”
“是…是…”
刘耀极速思考,说谁呢?说谁呢?
三狗?大小姐?哪位师弟…
“她是谁?”
清风还在追问,刘耀一咬牙,
“杜衡!我喜欢杜衡!”
清风怔住,刘耀也愣住。
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呢?
那个死木头,谁要是喜欢他,谁不得好死。
可是清风好像相信了,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些。
“杜衡…也不是女人。”
刘耀直接想抽自己两巴掌,可是话都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胡诌了。
“他即使不是女人…我也爱他。”
“可你方才说不喜欢男人的…”
“我…”
该死…
说话不过脑子,现在搞得前后矛盾了…
见刘耀答不上来,清风觉得还有回天之力。
“同为男子,如果他可以,我为何不行?”
“因为杜衡就是杜衡,是我心中唯一爱的杜衡,我只爱他,我对他的爱可以逾越世俗的偏见!”
一番陈词,刘耀都觉得自己可以出本书了。
怎么那么牛啊…
没有的事都能说得天花乱坠…
重要的是,清风竟然信了。
看来自己还有当骗子的潜力。
清风终于叹了口气,
“那便是了,那位杜公子的确很好。”
很好?
谁?
杜衡?
那张永远冷冰冰的,像别人欠了他几十万的木头脸忽然映入脑中,刘耀隔应得汗毛直立。
清风拿出一个玉坠交给刘耀,
“你虽已有心悦之人,但恕我不能祝福你。这枚玉坠是我传家之物,现交给你,若有朝一日你回心转意,便戴着此物到这里等我,我必定真心待你。你若不愿,扔了也好换钱也罢,一切随你心意。”
刘耀推脱,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清风拉过了刘耀的手硬塞给他,
“你不收,我便一直纠缠你,你是要跟我比谁脸皮厚吗?”
刘耀无奈,只能收下。
这事若是闹大了,师父不得把自己揍死?
送了玉坠,清风忽然对着空气说道,
“看了这许久,公子何不现身一见?”
刘耀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未见有人。
却有一阵踩落叶的淅唆声响起,随后从林中走出一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看来背后真的不能说人。
“杜衡?你怎么来了?”
杜衡未看刘耀一眼,一直与清风对视,冷漠的说道,
“你师父不放心你,怕你惹祸。”
刘耀便怒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惹什么祸?”
杜衡不语,抱着剑与清风对峙,其实是两个志向高远,法力相当又有共同爱好的人互相的打量。
末了,清风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我真羡慕你。”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杜衡却没反问,依旧不为所动。
“走吧。”
“哦。”
两人一同往回走,一时无话。
“他那话是何意?”
杜衡忽然开口。
“什么?”
“他为何说羡慕我?”
刘耀自然不能说实话,难道自己情急之下胡诌的喜欢他也要跟他说吗?
“他…他可能是羡慕你…长的比较好看吧…”
杜衡脚下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
“胡言乱语。”
两人便没再说话,一道走了回去。
其实杜衡知道清风是何意,他自己不放心追了过来,在那儿看了良久,怎会不知清风所说的羡慕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听到刘耀说喜欢自己的那一刹,杜衡的心却是猛的收缩跳动了。
过了几日,几人在黔州古寺山下辞别,刘家师傅带着众弟子回到了南诏绝尘山。
南诏无海也不靠海,刘耀这个名副其实的旱鸭子唯一一次出海是跟随摘星阁的同道前往南域,说是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海上奇观。
摘星阁的人养尊处优惯了,怕在海上遇到海盗什么的,便把闲来无事又好管闲事的刘耀一道骗了来。
刘耀上了贼船才知道,被骗来的可不止自己一人。
“嘿嘿,那么巧啊?”
船桅边的杜衡应声回头,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刘耀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皱。
“嗯”
便走开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
', ' ')('刘耀自讨没趣,也不在意,去找王辰捕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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