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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高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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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紧急来了昭陵,估计京中的人都知道了。”君长夜道。

“嗯。”司承籍应了声,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早晚都得知道。

“将军是否写封信回去,给王妃报个平安?”君长夜又道。

“你去写。”

“好。”

李霖不在林琅跟前自讨没趣儿了,端着药进去,“药熬好了,殿下早点喝了药歇息吧?”

“知道了。”

司承籍躺在床上就着李霖递过来的药碗喝了,估摸着林琅也不会进来了,于是挥手赶人,“行了,都去歇息吧,今日赶来辛苦,不要你守着,我夜里安分的很,不会有事。”

看着君长夜想要开口司承籍立马补充了一句,躺在床上继续赶人,“走的时候留一盏灯就行。”

君长夜无法,只得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里替司承籍写一封家书,待封好了信准备安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君长夜,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君长夜挑了挑眉,开了门将人请了进来,开门见山,“倒是难得见你找我,说吧。”

林琅也不想找君长夜,奈何身边再没个其他人能一起商量着这事儿,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找这个人。“那个人是伊匐。”

“嗯?你说谁?”

君长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林琅重复了一遍他才明白过来,看着林琅认真的神色,有些头疼,“真的是他?”

“是他。”林琅颔首,他也想通了,追随司承籍几乎是他这些年形成的本能,便将他今日得知的消息都告诉了君长夜,两个人又去了关押伊匐的地方,点了小小的一盏灯,幽暗昏黄光铺满整个囚室,君长夜围着看了一眼,舀了瓢冷水泼过去,本来昏睡着的伊匐骤然惊醒,看清了面前的两个人后,就扬起了一抹笑意,“你也来了。”

“来听听你说的话。”

“我没什么要说的,天道好轮回。”伊匐疼得呲牙咧嘴,但是回想起往事,身上的痛又不那样痛苦了,“他司承籍这些年来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梦到过我族血流成河的样子吗?他没有梦到过我哥哥吗?那是他曾引为知己的人,他手中的屠刀落下的时候,可还记得那是他的好友!”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再者成王败寇,有什么好想的,要我说,那也是蹋顿愚蠢!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别人,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对了,蹋顿没有坟冢吧?不知道他在地下过的这几年怎么样,无衣无钱的,可怎么过呢。”

“你闭嘴!你凭什么说我哥哥!你们这群混蛋……”伊匐脸色狰狞,大吼咆哮着,林琅往人嘴里塞了个软木塞,伊匐便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君长夜笑道,“你又凭什么指责将军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你莫不是不懂?将军留你一命,可不是等着今日让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来反咬一口的,怎么,你以为这是对你的折磨,可留着你对将军来讲何尝不是隐患?!伊匐,眼光莫要太窄,也别被你所以为的仇恨蒙了眼。”

这话君长夜也不知是说来劝伊匐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恨将军,恨他杀你至亲,灭你全族,将军手上人命是不少,可你难道干干净净吗?你手上多少无辜人命,你还记得吗?骄纵肆意,张狂狠厉,视人命如草芥,这说的不就是乌桓的二王子你么?怎么这个时候换了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来指责?”

伊匐被说的一愣,又咯咯笑起来,“君长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不是楚人吧,怎么草原上的狼群中养出了一条狗呢?司承籍给了你几口肉吃,你就这样为他卖命?”

这话又提醒到一旁默默听着的林琅,他目光在这两人间来回转了两圈,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虽不能全然当真,却也不能一字不信。更何况君长夜这人来路本就蹊跷,却不知给司承籍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全然当做心腹在用。

君长夜脸上笑意更深,眼中神色却愈加冰冷,“外臣如今食楚君之禄,自然以楚国事为大事,忠君报国,才是我如今应做,该做之事。”说完也不管伊匐什么反应,在人身上几个穴位下针,不许人睡过去,又给人喂了药,免得还没问出什么人就先不行了,君长夜做完一切冷笑了一声,也不管林琅,径直摔门而去。

林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伊匐,又看了眼只剩下个背影的君长夜,追去找人详谈却被果断拒绝,“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林琅翻了个白眼,按下自己的好奇心,可当他回去躺在床上之后却依旧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于是第二天一早被李霖狂敲门的声音吵醒的时候,两眼下就有些乌青。

打开门的林琅看着好容易拍开门的李霖拉着君长夜就跑,心里小声嘀咕,回房扯了件外衣披着就跟着跑过去了。

“你竟然真的不留个人!他说不用你就不管,你看看!”李霖气的半死,指着床上躺着的人,司承籍夜里睡觉的确安分,乖乖巧巧的躺着,如果脸色没有那么红的话。

君长夜自知理亏,垂眸跪在床边去摸司承籍的脉象,却是什么都没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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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去探另一只手,依旧什么都没有,唰的转头看着李霖。

“你也试过了,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主要是,现在怎么办!殿下额头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这话说的俗,可却也是真理儿,司承籍身上确实很烫,烫的有些过分,再这样烧下去,李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相信司承籍醒不过来,或者说,醒来后被烧成傻子。

“拿白酒和干净的布,先散热吧。估计伤口恢复的不太妙,等会儿再重新包扎。”君长夜沉吟了一会儿,道。

李霖不甚赞同,“你确定?”

“有问题?”

“他怀孕了。”

“小心些便是,两个大夫,还看不好一个病人么?”君长夜不再理会李霖,转身招呼人去拿酒和白布,又走回床边拆开司承籍胸前裹着的纱布,看着有些发白的伤口皱眉。

“这伤本就凶险,是贯穿了身体的,侥幸没有伤到心肺,现在脉象探不到,用药治疗都得万分小心……”

“我在将军身边呆了五年。”

李霖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君长夜在强调什么,五年,无非是说他们之间相处的时日够长久,对他更熟悉。

即使此时摸不到脉象。

……

“这烧怎么就退不下去!”李霖都快愁死了,扔了布坐在椅子上,惆怅的揪着头发,两天了,退烧的法子他们在司承籍身上用了个遍,可这身上的温度没有一点退下去的势头,人也没醒过来,这两天只能给人硬灌了汤药下去。

君长夜沉着脸,沉默着给司承籍喂了点水,却发现这会儿司承籍根本喝不下去,有些烦躁的将杯子重重放下,把刚踏进房门的林琅吓了一跳。

“将军情况不大好?”

林琅小声问了一句,房间里两个大活人没一个理他的,此时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进来的原因,“永王府来人了,说是想见将军一面好回去禀报。”

“怎么,怕我们将军好起来?”君长夜心里别扭纠结的很,此时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

林琅沉默,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是这样,这说的也太直白了,永王的人还在外面站着呢。

“那就让人进来吧。”

林琅出去领了人进来,程赐手里还提着些补血益气的药,抬眸扫了眼躺在床上的人,他离得远,只能看到一张埋在锦被中的脸,君长夜新拧了张帕子搭在司承籍额头上,将换下来的帕子扔向了程赐。

程赐一惊,下意识伸手接了握在手里,不得不说,这温度属实有些高。

程赐放下手中提着的东西,去将帕子洗了拧干递给君长夜,又将带来的药递过去,“永王殿下让小的带了些药材,不算十分珍贵,但在昭陵这地方药材总不如京里好。不知平王殿下可还缺些什么药,小的好回京替平王殿下筹备着。”

“多谢永王殿下好意,我代平王殿下心领了,只是这来往多有不便,还是免却这一番辛苦吧。”君长夜也很想用些质量上佳的药材,可他不想让自家将军白白落一个人情在永王身上。

“君先生这话就客气了,我们殿下和平王殿下那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兄弟之间相互帮扶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再者平王殿下是我们大楚的将军,‘战神’,这伤病还是快些养好为妙。”

“既如此,那就劳烦永王殿下了。”君长夜听了程赐的话也不再推辞,既然有人愿意这么巴巴儿的来给他送药,那他也不用拒之千里,再者这话都说到亲兄弟的份上了,再推却,以后见面难免尴尬,于是乎提笔写了张单子递过去。

程赐接过来吹干了墨迹,小心收在怀里,又看了眼床上的司承籍,“不知殿下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高热不退,伤口也有些发炎了……将军能否醒来,全看天意了。”

君长夜声音沉沉的,带着几分忧愁,程赐宽慰了几句,大多是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虚话,然后才道了声告退离开。

君长夜垂着眉眼,手指搭在司承籍额上,指腹的温度依旧是滚烫,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眸中蕴含着的,是几分说不明的情绪。

这时在一旁当了半天木桩的李霖似是想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拉着君长夜面色十分凝重,“你们家将军是为什么会怀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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