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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崩溃
一只鹰于湛蓝的空划过一道横切线,破开云层间的连绵缭绕。
微暖的晨阳,投射在草坪树木,给它们做舒适的全身浴,平静安宁的好天气预示如常的生活。
今日是星期六,郑阙要早醒,他去参加公司的重要会议。郑皓袇叫醒这只贪睡虫的时候,郑阙朝他撒娇,眼皮没完全睁开,就搂住他叔叔的脖子来几分钟的深度亲吻。
热吻过后,郑皓袇替郑阙换衣服,成熟的脸庞透出温和神色,他将青年从被窝里搂出来。
郑阙趴在他脖颈被他撩起上衣,睡眼惺忪,说道:"叔叔,昨晚做得好晚......"
"你要起床,然后刷牙吃早餐。"郑皓袇给郑阙穿上白底衣,青年裸露吻痕的健康身体,被遮盖起来。
"我不想和那群人开会,我老了......腰好疼。"郑阙呢喃,糊里糊涂地摸去洗手间的门,习惯性边走边扯掉睡裤,两条腿光滑,略有肌肉弧度。
"疼得厉害吗?我让医生过来察看。"郑皓袇担心地说。
"不厉害,您比较厉害,我老了。"郑阙嘴里全是泡沫,他回道。
郑皓袇不懂郑阙有时候说话的意思不是那种意思,一阵子反应不过来,表情显得疑惑:"老了?怎会呢?你才22岁…..."
"是......是叔叔不好。"郑皓袇想通后,脸颊顿时微红,他望窗边,留着侧脸的微白鬓角对洗手间的方向,像是不敢面对郑阙。
过一会,他捡起地板的衣物,又把整套西装放在床边,等郑阙洗漱之后出来换。
他坐在床边,想郑阙睡得蓬松乱掉的黑发,看起来就像小型犬,心里满着亲切柔和的思绪。
一回神,青年的脸近距离对着他,鼻尖几乎触到鼻尖。
郑阙弯起圆眸,唇瓣含住郑皓袇好看的唇,抱住郑皓袇左摸右摸,才大方放过老男人,去穿西装。
留下呼吸不稳、低沉喘息的郑皓袇,躲到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眼神湿润、脸色发红的自己,吓了一大跳,用冷毛巾给自己降温,免得郑阙兽性大发。
郑皓袇最近业绩平平,他带领的团队底下职员们划分成不同的小圈子,无一例外地把他的请求和询问忽视。
于是,郑皓袇很清闲,他留在郑家别墅。
早晨先是让专业的厨妈教导他为郑阙煮一顿早餐,中午整理公司的文件后,他检视家里的床被单有没有发霉,和要交代人去补货的必需品。
这两年来,管家特别高兴工作有人代做,对郑皓袇真心诚意地尊敬,见面主动问候他,连带叫:“郑先生”也不似一开始那样反感。
距离郑阙离开已经几小时,时间到下午两点左右。
郑皓袇走出别墅大门时,刚好和戴着黑帽似乎生病戴口罩的邮递员碰面,对方说着“抱歉,送得太晚。”就把信件交给他。
信封是普通纸皮,可是收件人的名字是——郑皓袇。
这让郑皓袇深感困惑,谁会写信给他呢?
郑皓袇手拿信件,边往回屋走,边有条理地沿着边缘用随身带的钥匙扣小刀割开封口。
他展开那封信,手逐渐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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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气质愈来愈温和的郑皓袇,因为经常照顾他的亲侄子郑阙,被他带去各地旅游玩乐,使得常年累积的抑郁状况改善。
心理医生对他拍肩说:“你能恢复记忆令我很高兴,但最重要是你的压力和抑郁情况,这么多年,你总算不用每星期都来这里取药。”
本来在李家主那边昏迷前,他回忆起亲眼目睹郑秉秋烧死李清镜和她爱人的记忆,结果心脏突发不适,等醒来记忆模糊很多。
郑郑阙将郑秉秋送去监狱这件事,原本使记忆混乱的老男人觉得心寒,他对郑阙既有疼惜,也有疑虑。
郑阙知道他的想法,什么也不提,只是抓住他往床上按,那几个月他们维持表面的融洽。
结果有日,郑阙失踪。
郑皓袇禁不起失去他的侄子,他发狂般寻找郑阙,几乎快疯了,食不下咽,时而悲痛落泪,时而发狂嘶吼,哭笑地把自己的毛笔都折断。
如果从此没了郑阙,他宁愿永远不碰书法。
后来他的记忆梳理清楚,大骇之下,头部剧烈疼痛地找到,郑家别墅的地下室——他曾见过年轻的郑秉秋要把昏睡的李清镜往那漆黑的地方带。
郑阙就呆在里面,坐姿漂亮得让人难受,紧闭双目,一动也不动,全身都是冷汗。他心痛难忍,抱紧眼睛发红、咬牙瞪他不肯说话的郑阙,跪在地面一遍又一遍地对他道歉。
那是两年来,他们为数不多吵架的一次。
郑皓袇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将郑阙——自己的亲侄子当作他唯一的孩子。
这两年来,郑阙告诉他很多关于童年和遇到他前后的经历。
郑皓袇不会原谅那样自私的郑秉秋,更不
', ' ')('会让郑阙独自面对他的父亲。
然而他不敢坦白的是——他始终怀有是自己害死妹妹李清镜的愧疚。为什么他要把李清镜介绍给郑秉秋?如果他不让他们认识......那就不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每次都让事情变得......
为什么!?
母亲的责骂声在他耳旁尖厉大吵:"废物!你快去死!"
郑皓袇脸色发白,他脑内肆虐的负面想法几乎快把他压垮。
他有时会做噩梦,他满手是血,周围倒下的不仅有李清镜、她的爱人、谢端雅......有他的父母,有郑秉秋.......也有郑阙。死人们的眼珠子诡异地盯他,全都是他重要的人。
郑皓袇半夜惊醒,眼尾全是泪水,他心悸,脑袋疼痛,身旁的郑阙睡得安稳,他握住那孩子的手,将它贴紧自己的额头。
郑皓袇只剩郑阙,郑阙不能丢弃他,他害怕失去他爱的人。
这是他不曾对郑阙坦白,埋在他心底,时时刻刻折磨他精神的心病,这股负罪感几乎把他压垮。
郑秉秋被关进牢狱,难道郑皓袇,他这种一手导致惨剧的"祸源",不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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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阙其实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顾及"李浩然",假如他不让谢端雅打掉孩子的话......现在郑阙就不会觉得心烦意乱。
但是,叔叔的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是李家的子嗣。
那会阻碍他成为李家的继承人。
即使再疼孙子,李家那对老人也很可能不会让郑家的儿子掌管李家。除非说…..迫不得已,只有郑阙,没有第二个本家子嗣。
他的手臂挂着西装外套,为如何隐瞒真相感到棘手。
世事无常,他谋划许久,先是解决李家的子嗣,然后逼得本地的黑帮狗急跳墙,杀掉不少氏族的人,自己也要做样遭遇刺杀,使郑秉秋信任他与黑帮动乱没有关系,让他负责和李家协商,再是许诺二老诸多好条件,掌管李家。
接着,与柳生鸣那男狐狸交涉,将他置于己方,这样他与他的妻子张若艳都成为自己的助力。柳生鸣一直都为郑秉秋将氏族里有权有钱的那派人的把柄拿在手里,只要他控制得好,架空郑秉秋就是时间问题。
郑阙只是想夺权,他的野心不输郑秉秋,不甘心终生被他父亲压制。
而张若艳,她一向是李家的心腹,郑阙掌管李家后,便让她去追查关于母亲死亡的线索。没想到兜兜转转,经过那么多见不得光的残忍手段,得出的凶手却是身边的人,他的父亲。
算了,尘埃落定。
这一通谋划,最出奇的是郑皓袇。他没有想过,随心情抓到办公室强迫的那个被他算计的年长男人,居然会是他的叔叔。要不然,怎么会说,现实比小说更离奇呢?
郑阙踩着皮鞋,走在通往别墅的林间小道上,他把车停给管家,让他停完车就下班,自己想趁着夕阳未落,散会步。
"不如解决掉张若艳。她知道得太多,让我有点不放心。"郑阙漫不经心地想,翘起蜜似的笑意,望向空中飞翔的鹰:"这样的话,柳生鸣也要解决。不行,实在麻烦,我缺了他们做事情不方便。"
郑阙回到别墅门口,他拿出钥匙,见到郑皓袇的背影坐在沙发,看着电视里的股票新闻,似乎在研究金融投资分析。
电视声音能掩盖脚步声,而且郑皓袇顾着看电视,根本不会发现他。只是别墅有点暗,每次都这样,郑皓袇顾着专注事情,就忘记周围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环境够不够舒适,这次他忘了开灯。
郑阙脱掉皮鞋,悄悄地走过去,像只偷腥的猫,他捂住郑皓袇的眼睛,问他:"猜一猜,现在是几点?叔叔。"
"是四点多吧?"郑皓袇被突然捂住眼睛,也不意外,他慢条斯理答道。
"错了,快五点多。"郑阙翻过沙发,直接落在郑皓袇身边坐在沙发。
"我没让家里的阿姨给我们煮饭,给她放假。今晚我们去外面吃,好吗?"郑皓袇的手指碰上郑阙的耳垂,再抚摸那部分往上柔软的小巧软骨。
"嗯......可以,你要再摸这边。"郑阙被郑皓袇微暖的手指莫得惬意,他主动靠过去郑皓袇身旁,闻到有点不对劲的味道。
"铁锈味......是血。"郑阙心想。
他去抓郑皓袇另一只手,被郑皓袇挡住。
"我今天不慎摔了一跤。阙仔,没事,不用看,医生已经帮我处理。"郑皓袇的手仍旧抚摸郑阙的耳骨,甚至将指节伸进了耳内轮廓,缓慢磨厮。
"怎么还会流血,您把手伸过来我要看。"郑阙英俊的小脸凝重,他开始怀疑郑皓袇,可能出了事。
"叔叔总是会想,人......有什么事情是会忍不住做的......"郑皓袇以一种轻柔温暖的嗓音问他。
猛然——郑阙只觉得耳廓被手指捏紧,他没反
', ' ')('应过来被什么扎进耳朵,躲避不开,就感到一阵刺痛无比的痛楚蔓延开来,冰冷的液体瞬间大股灌进耳道里。
他还来不及逃开郑皓袇身边,震惊叫道:"什——叔叔......!"
郑皓袇的左手滴沥血液,昏暗的室内,透过夕阳余光,郑阙看见那上面交错深刻的割痕,血肉都被分开似的,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从凝结到一半的伤口处流淌着血液。
耳道像是要被液体侵犯,全数流进脑内似的,那冰冷寒凉的液体被推到耳内,一股一股地,让郑阙眼神涣散,腿脚发软,他意识发黑,颤着昏迷过去。
郑皓袇温柔捧着郑阙的后颈,将他放好在沙发平躺,他将用完的针筒放在桌面,走去为自己包扎伤口,洗手间里,不知何时,厨房里各种利器,都染血,安静屏息地待在洗手盆里。
浴缸也染上一大片飞溅的血液,地板剩余的是被撕碎的信纸。
郑皓袇解开衬衫的前几个扣子,他胸前的伤口都在渗血,像是迫不及待冒头的红色怪物。
"......自杀。"郑皓袇的神情柔和得诡异,他回答自己的刚才问郑阙的问题。镜子里的他,眼尾留着泪水,眼睛通红,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像是走投无路、已到悬崖的绵羊。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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