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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失魂落魄坐在家中,茶几前堆满无数纸张,每一封都是手写的辞职信,它们被揉作一团。这间公寓冷冰冰的,毫无人气。原本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在家里等他,现在只剩空荡的房子。
李浩然依然对早上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经历了一场噩梦。活到这么大的岁数,他被一位孩子威逼利诱,而且被......
可是以现今的法律,又怎么能够去控告那孩子呢?
这样的丢人事情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毕竟他自己的尊严也早已岌岌可危。被妻子单方面解除婚约......还当着全公司的面被上级教训......这个月的房贷也快还不上。生活一团糟,现在连人身自由也快被剥夺。
他的学历算不上优秀,在长鸣工作这么多年也没有特别出色的业绩。之前他收到通知,裁员表上有他的名字,像他这种庸员,在科技公司里没有用武之地。
李浩然无数次地想到“死”这条路。
他卷起自己的衬衫袖子,左手腕几道隆起的肉疤,从手腕到手臂,昭示着他曾经失败的割腕。照着网上人们说的在浴缸里放热水也没用,伤口很快就凝结,停止出血。
“死比生活容易。”李浩然默念道,他神情恹恹。
若是郑阙在他面前,见到他皱起的眉心,一定会误认成他自己的父亲——郑秉秋。
郑阙让李浩然在“卖身契”签字的时候,就向他全盘托出,以示自己的诚意和对名义上“养父”的尊敬。
“因为您和我父亲长得很像。”郑阙捧住一杯咖啡,吹走热气,才酌饮一口。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和郑董事长得像......”李浩然不明白,他签字的手握紧,几不可见地颤抖。
年长男性的皮带在郑阙手上,青年像猫咪那样用脸颊蹭了会皮带,把它放回李浩然身旁。
他满足地瞅李浩然脖颈和敞开的衬衫里被种下很多吻痕的苍白肌肤,它们像是朵朵梅花,衬得他的叔叔看起来十分雅致,而且脆弱,轻轻一折可能就断了。
“那是因为我父亲孤僻得很,他才不想让别人看到他。”郑阙听到李浩然的话,翘起嘴角:“而且你们长得也不是一样,只是眼睛有点像。唔嗯......还有下巴,气质好像也......”
他叠起腿,又喝了口咖啡。接着郑阙露出像是被苦到的懊恼表情,李浩然看在眼里,下意识地拿走郑阙的茶,递给他一颗糖。
郑阙被李浩然贴心的举动弄得眼眸发亮,似乎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对待,他说:“爸爸,您对我真好。”
“我不是你爸爸。”李浩然听到这句话闷声道,想生气又没理由生气。他刚签完不平等条约,上面规定郑阙可以按任何他喜欢的方式叫他。
只要不是“主奴”之类的恶劣代称,李浩然都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他听过年轻人们流行那种糟践人的游戏,甚至把它当做情趣。别人的嗜好他不好意思出声,但关乎自己的话,他决计是不肯接受的。
“您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养父。”郑阙收回合约,他起身帮李浩然系好领带:“在外面你要叫我小郑先生。可是独处的话,我就是爸爸的阙仔。”
李浩然回忆着郑阙当时如同撒娇般乖巧的表情,青年在他鼻尖吻了几口,终于放他出去办公室。
在长鸣科技,人们来往忙碌,没有心思去注意他这位讨人嫌的小经理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李浩然心不在焉地工作,操作电脑,忘记了端雅和他离婚的事,也没了本来想跳楼自杀的原意。
李浩然在昏暗的公寓里听着电视日复一日的新闻播报,想着郑阙对他亲生父亲逆伦的爱意。
“阙仔......”他咀嚼这两个字,发觉喉头苦涩一片。
茶几旁的电脑跳出一封邮件。
李浩然察看过后,神情怔愣了一会,死死盯着邮件的内容,接着像是承受不住打击那样,弯曲脊背,捂住了头,崩溃地痛哭。
浩然:
许久未曾问候,你近日可好?先前离婚的手续已经办好,我本想生下孩子,独自抚养,但医生考虑到我身体状况,建议我流产。我这边也出了些事,他不同意......
对不起,浩然。虽然我们曾有协议,你答应离婚的条件是生下孩子。现在......孩子已经被医院处理,希望你原谅我,我没有办法。
(邮件地址被隐藏,寄送者匿名)
郑阙神游天外时,车子已经到达家门前。管家替郑家老爷和公子开门,吩咐仆人替郑秉秋将车驾驶回车库。郑秉秋似乎很疲累,都不理会郑阙有没有走路姿势上的偏差。男人寒着张脸,快步行走,黑色大衣显得他肩膀宽厚,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让他看起来理性又严谨。
郑秉秋过去在影视媒体界被誉为最俊严的氏族财团家主。其一是因为他英俊的脸庞。其二是因为他威严冷寒的性情。
有小道报纸甚至公布,十大最不想遇到的上级类型里榜首的引例用了郑秉秋做模范。足见职场人才多不想遇到如郑先生这般可怕的上
', ' ')('司,值得庆幸的是郑秉秋转型做起投资,只负责监察结果,不理会公司事务。
郑秉秋那副出色的俊美皮囊不知道骗了多少大小姐姐们的心,不过自从不成文禁令出现之后,没有媒体再敢公然拍郑先生的正脸。
比较亲近郑秉秋的人都知道他自从妻子离世后,性情大变,越来越孤僻,冷漠不已。
郑阙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追得上他父亲的速度,青年的皮鞋在地面敲出“叩叩”的响音。
郑秉秋突然停下脚步,郑阙差点撞到他,堪堪在他身后几厘米紧急“刹车”,可是由于惯力,他向前倒去。
“......”郑秉秋恰好转身,手臂接住扑进他怀里的儿子。男人的大衣被郑阙抓了一下做缓冲,掉落在地。
郑阙抬头望他父亲明显比平时更严寒的面庞和他眉间的沟壑。
“父亲......”郑阙怯生生地,放软音调,希望能让郑秉秋消气:“对不起。”
“脱掉皮鞋。”郑秉秋沉声道,他捏着鼻梁,缓解内心那股想直接让青年断气的杀念。
郑阙很听话地脱掉皮鞋,把鞋子提在手中,像羔羊那样站在原地听郑秉秋吩咐。他的父亲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走了。
难得没有罚他。
郑阙不由得感到一阵幸福,他捡起郑秉秋的大衣,将脸埋进有男人气息的大衣里深吸几口气。他俊气的脸颊泛起迷醉的红晕,唇瓣的笑意像是小时候见到妈妈难得回家一趟那样天真可爱。
“谢谢父亲。”
郑阙跟在距离他几步开外的郑秉秋后方,被灰色袜子包裹的脚踩在有碎石的道路上,细碎的疼痛扎进脚心,青年却不太在意。这点小小的疼痛跟父亲施与他身上的痛楚相比,小巫见大巫。
郑阙看郑秉秋一路去楼上卧室,一时半会没空理会他,放心地坐在沙发从西装裤拿出手机。
通讯软件里的“大姐姐”发来一条消息。
“这样真的好吗?小阙,我总觉得很对不起他。”手机显示大姐姐发来的讯息。
“老师,没事的。他软弱无能,又对你不够好。你打掉孩子是减轻他的负担,他还可能会感谢你。”郑阙收敛幸福的笑意,打字回覆道。
“他压力很大,我担心他会做傻事。”手机又发来消息,铃声在安静的别墅里响闹,郑阙被吓得赶紧捂住手机的喇叭口,调到静音模式。
“放心吧,雅老师。你前夫那类人通常没有胆量去自杀。”郑阙想起大姐姐跟他描述过的前夫——一个懦弱又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的蠢人。青年背靠沙发,惬意地放松坐姿,打字:“有空的话,能约老师出来吃饭吗?”
“小阙......我男友那边,可能不是很方便。”
郑阙仿佛看见他的初恋大姐姐歉意的温柔笑容,他的心里也不怎么失落。毕竟现在有新玩具,那过去的事情也不再重要。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你要幸福。”郑阙发送消息,关掉手机界面。
他看着家里的吊灯,倒在沙发躺下,他闭起眼睛,幻想起郑秉秋看见他不修边幅地躺在沙发,会扯着他的头发去卧室,在自己哭泣尖叫地可怜哀求时,用坚硬的教鞭教育他的缺陷,一遍又一遍地让他深刻记住身体的疼痛。
郑阙咬住翻开的衬衫,将修长漂亮的手伸进自己的西裤。
他青涩嫩白、很少使用过的性器被自己的手指合拢,嫩红的小口吐出不多不少的爱液。青年忍住喘息,腿脚难耐地在沙发颤动,他幻想着父亲残忍的责罚,那张从来不会对他笑的严酷脸庞。
白液从性器滑落,浸湿了他的内裤......郑阙无声地喘息呻吟,他迷离着眼,享受高潮的快感余韵。
他伸出的葱白手指,玩弄着指间牵丝浓稠的精液,把它们涂抹到桌旁的杯子里。每一点白液都不会浪费,从青年的指尖滴落到杯沿,滑进杯底。
刚煮好的醇香黑咖啡,被倒入那设计优美的杯子,浓稠的白与黑混合,郑阙捏着杯勺转了几圈。
这是份藏起他罪证的礼物。
离父亲喝饮品的时间还有点早,他可以去换身衣服,再像孝顺的普通儿子那样,把咖啡送进郑秉秋的房间。
郑阙做惯了这种事,他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最不会让父亲看出不对劲。
反正,从十六岁的初夜那一晚起,扭曲的爱念就已经在他心尖生根发芽,被恨意和叛逆滋养出违背伦理的美艳玫瑰。
青年的脸庞随他极其美丽的母亲,从小时候郑阙就知道,母亲爱的不是父亲。她鲜少来探望他们,她陪伴小郑阙时,对怀表里另一位开朗姐姐的照片笑得充满爱和柔和。
母亲是被逼嫁给父亲的。小郑阙清楚这点,他的父亲对他好,因为只有小郑阙在家,母亲才会回来看他们。
小郑阙很爱他的母亲。他和抚养他的父亲相依为命,很亲近熟悉,所以对母亲更抱有一种憧憬和好奇。
天真的小郑阙还想,以后要娶像母亲这样的女孩。他不会像父亲那样强迫女孩嫁给他
', ' ')(',他会守护她,给她最好的事物,包括一个努力变得更好的自己。
那时候,父亲还很温和,他会拥抱郑阙,对郑阙说:“我的乖阙仔。”他的父亲对其他的哥哥姐姐都很严肃,只会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温和的笑意。他戴着眼镜,像是一位耐心的教书先生,对,就像画本里对孩子们很好的教书先生。
然而,妈妈逝世,小郑阙的生活也破碎了,再也无法拼凑。
郑阙端着咖啡,敲响郑秉秋的卧室门,问道:“父亲,您还好吗?”
不一会,郑秉秋打开门,具有压迫感的视线从镜片后俯视他:“回去自己房间。”
“好的,父亲。”郑阙扬起嘴角,犬牙像是巧克力蛋糕上的点缀奶油。那双惹人怜的圆润黑眸看着郑秉秋,没有丝毫怨念和恨意,独见亲近的爱意。
郑阙英俊的面容隐隐透出与郑秉秋相似的重影。长成青年的郑阙,拥有似母亲的漂亮脸庞,也有像父亲的气质,许是后天培养。
郑秉秋接过他的咖啡,郑阙在房门关上的那刻见到他父亲的薄唇贴上杯沿,咖啡滑进男人的喉咙。
“父亲,晚安。”
郑阙回去自己的房间,开始认真地处理公司的邮件。
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礼物送出,受到礼物的人也拆开了包裹,一切都特别顺利,就像此前的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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