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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简斯言回来了,脸色薄红。
“你又去酒吧了?”齐牧星档在玄关处,歪着头在简斯言肩膀处闻了闻,像一只辨认领地的小狗。
“课题组聚餐。”简斯言喝了些酒,喉咙不舒服,绕开齐牧星去厨房,他调了杯蜂蜜水,喝完后脸上的薄红退了些许,又倒满一杯捧在手里,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慢慢喝。
齐牧星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明天下午有空吗?我班主任让我家长过去一趟。”
“闯祸了?”简斯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损齐牧星的机会。“这时候倒是知道我是你家长了。”
“当然没有,我考试拿了第一名,老师准备好好跟我家长表扬我。”
简斯言摸了摸腕上的手表,“唔,让我猜一猜。你昨晚去酒吧被发现了?”完全是陈述的语气。
齐牧星:……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他正想说话,只见简斯言嘴唇上下一分,“不去。”
不去?那他怎么跟老李交代?老李那个话唠会在他耳朵旁边念叨念到他疯掉的吧?
“爷爷不在,叔叔,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一下作为监护人的义务啊?”齐牧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在笑。
“我可从来没答应当你什么监护人。”
“我不管!”齐牧星破罐破摔,“高一开始我学校档案登记的临时监护人就是你,你一次家长会都没去过,我都要毕业了你至少得去一次!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齐牧星说到一半卡壳了。
“你就如何?”简斯言歪着头好笑地看着齐牧星。
齐牧星“我就”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我就告诉爷爷你去当酒保!”
简斯言微不可察地挑下眉,这个威胁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酒保这个词好像不太好听,于是解释:“是调酒师。”
“我才不管什么调酒师还是酒保,反正你不去我就告诉爷爷!”齐牧星开始耍赖。
简斯言拿起杯子喝完半杯水,假装没看到在沙发上扑腾的大型犬,“没空就是没空。”
“我说你这人怎么……”齐牧星原本低着头,听完这话气得抬头气呼呼地直视简斯言,忽而愣住了。
他盯着简斯言的薄唇,面前这个人刚喝完水,唇上水光潋滟,像颗软软的果冻,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齐牧星看得有些心猿意马,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艳红的唇离开。
空气中的信息素变浓了,刚脱下手表的简斯言皱起眉头,把手表重新戴回去。“怎么回事?”他垂下眼看了齐牧星起了反应的某个部位:“你易感期到了?怎么不戴信息素隔离环?”
齐牧星暗自恼怒,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只是看了眼简斯言的唇,自己的兄弟就站起来了!
“隔离环落房间了!”齐牧星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卧室。
齐牧星坐在床上,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大兄弟,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他伸出手抚慰自己,不得章法地上下撸动着,却没有什么快感。房间的门没关紧,他可以清楚地听见简斯言走路的声音,简斯言先是回了卧室,接着出来进了浴室,不多时浴室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齐牧星加快速度,却一直到不了顶点,他粗喘着抓过一件衣服,衣服几乎纯白,只有袖口上带着一点黑,齐牧星深深地嗅着上面的味道,过了许久,直到简斯言卧室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齐牧星才泄了出来。
齐牧星洗漱完关灯睡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沉入梦乡,他又梦到简斯言了,只不过这个梦跟一个月的不同,梦里的齐牧星才14岁。
齐牧星对自己的父母没多大印象,2岁时他父母出国度假,飞机失事,夫妻俩都没有抢救回来,他唯一记得的是爷爷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很多。4岁之前齐牧星身边只有爷爷和小薛,直到简斯言出现在他家里。
简斯言是齐老爷子从福利院领养的,当时他已经15岁,过了被领养的年纪,齐老爷子费了点功夫办完领养手续,把他记在自己名下当儿子养。老爷子问过简斯言想不想改姓,简斯言说不想,老爷子就随他去。
简斯言到了15岁才正式开始系统性地学习,起步不知比同龄人慢了多少。不过他也争气,连跳三级,大学出国留学,26岁读完博士,回国没两年就被C大聘为副教授,这期间齐老爷子一点也没出力。
齐牧星高一时简斯言刚好回国,他先前对简斯言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他名义上的叔叔,两人没见过几次面,简斯言出国太久,人具体长什么样他完全记不清了。
只是在某个平常的午后,齐牧星放学归家,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才明白原来“惊艳”这个词真的不是前人乱讲的。
那时候客厅照进来一大片温暖的阳光,落在简斯言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看上去像不小心堕落凡间的天神。齐牧星看得呆住。
齐牧星站了一会,简斯言好似才发现他回来了,站起身,朝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啊,小侄儿。”齐牧星觉得自己的心跳
', ' ')('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齐老爷子不太管事,简斯言回来后没多久,他就把齐牧星扔给简斯言,自己出国环游世界,到现在还没回来。
齐牧星被简斯言惊艳的外貌震慑住,稀里糊涂答应了齐老爷子的要求,搬去跟简斯言一起住,至此开启了水深火热的同居生涯。
男人的脸,骗人的鬼!齐牧星宽面条泪。
简斯言外表文质彬彬,待人接客举止得当,无一不令人称赞有加,内里却是龟毛又毒舌。也许是两人接触不久,加之独立惯了,他从来没把齐牧星当小孩子看,同居第一天就约法三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把齐牧星对他的好印象揉碎得彻彻底底。
在家里大部分情况下齐牧星都是食物链底端那个,做小伏低,总是被简斯言气得跳脚,没有翻身做主人的机会。
回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经历,齐牧星气醒了。
没睡好加之憋了一肚子气的齐牧星十分憋屈,憋屈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是气不过。于是他干脆在课上开小差,在脑子里列了简斯言的十八条罪状,把试卷当作简斯言,往上面扎小洞。
这节课是物理课,老李在讲台上兴致高昂地讲动能定理能量守恒,唾沫星子几乎要淹没前两排的人。齐牧星没怎么听,这些公式老李已经翻来覆去讲了很多遍,他早听得耳朵起茧了。
“齐牧星,你又走神了!”一截粉笔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额头,在他光洁的皮肤上留下一块灰,“这节课你都走神几十次了!你给我站起来!”
几十次也夸张了点吧,明明才五六次,齐牧星心想。不过腹诽归腹诽,不听老李言,吃亏在眼前,他乖乖地站起来,在心里吐槽某个老男人,都怪他,自己才会上课走神!
齐牧星在写得密密麻麻的记仇本上又加上一条罪状:打扰他上课!
“叮铃铃……”恰好下课铃响。
齐牧星下意识看了眼黑板上的钟,17:20,他暗道一声不好,果然下一秒——“跟我来办公室!”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齐牧星已经做好听老李碎碎念的准备。这个四十多岁的Beta老师人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唠叨,班里曾有同学怀疑他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活物说死把死物说活。齐牧星拖延时间般慢慢往办公室走,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向老李解释他家长“没时间,无法出席”。
哼,王八蛋老男人,不来就不来,谁怕谁!
齐牧星低着头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想进去,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他猛地抬起头,想到某人昨晚明明说“没空”,还拼命怼他是个“小屁孩”,齐牧星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收回去,恶狠狠地说,“呀,什么风把没空的简教授吹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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