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良并不领情,冷哼一声道:“我听说云思入府以来,可没少受夫人您的教育,还有大小姐的欺负。”
尹氏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转眼看了看云思,强行笑道:“大人这话是从哪儿听说的?想来必定不是我们府上传出去的吧?这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云锦是云思的长姐,处处谦让礼待,就算有什么摩擦,也是姐妹之间的小孩子秉性。就算大人家里,恐怕也免不得两个孩子争吵吧?至于我……如今是相府的主母,也是云思的嫡母,大人刚刚也说了,云思这孩子长在乡下,不太懂府院的礼节跟规矩。我身为云思的母亲,教教她规矩,岂不是理所应当?就算这相府之上的人都宠着云思,不计较什么礼数,可相府并非寻常百姓家,云思日后也是要出门见世面的,万一在外人前失了礼,丢的不仅是云思的脸,可还有我们相府的门面,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为云思的声名跟相府的脸面多多操心了。”
林国良见尹氏这般巧言令色,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可对她的厌恶,却能从眼神目光中看的清清楚楚。
“夫人说的倒是颇有几分道理,只不过……我刚刚提及云思的时候,夫人似乎不在屋内的吧,难不成夫人一直在外偷听我们的谈话?这就是夫人口中所谓的规矩?若非如此,倒也不难理解为何夫人对云思这般‘悉心教育’,云思这丫头在都城内还是闹出了不少笑话。”林国良暗指前段时间云思“声名大噪”一事,借此来嘲讽尹氏。
尹氏面色发青,全然没了刚刚满面笑意之色。
何玉璋见这两人见面便水火不容,唇枪舌剑,连忙出言做着和事佬:“尚书大人的确是误会了,碧云虽行事果断,但初衷却都是好的,绝无私心。你放心,现在云思也长大了,比刚入府的时候懂事的多,这相府之上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的。”
林国良不再理会尹氏,而是对何玉璋说:“云思的年纪,如今也到了该出阁的时候了,大人可物色好了人选?”
“舅舅……”云思有些害羞的小声唤着。
林国良则道:“你放心,舅舅今日来,一则是为了当面谢谢你父亲,二则便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定会如你所愿。”
何玉璋瞧了二人一眼,含糊着称:“云思……暂时倒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不过照你这么一说,也的确该给她选一门亲事了。这丫头在府上终日闲不住,偶尔还要出门给我惹事,若是嫁了人,想来也能安分不少。”
林国良笑道:“哈哈,的确如此,是要有个合适的人来提点她,照顾她才是。”
“林尚书刚刚称,今日也是特地为了此事前来,可是心中有了人选?”何玉璋问。
林国良忙点头:“自然,我听说云思与国侯家的嫡子陆明远两情相悦,不知您意下如何?”
何玉璋顿了顿,没有忙着回答。刚刚被林国良问起此事的时候,何玉璋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陆明远,这么长时间以来,陆明远对云思的心思,就算旁人不说,自己也能看的清楚,可谁让他是侯府的人,自己若是答应了这门婚事,其中牵涉甚多,事情也十分复杂。
“怎么,您觉得那孩子不好?还是……”林国良见何玉璋犹豫,不由开口询问。
只是还不等何玉璋回答,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尹氏却忽然说道:“自然不是明远不好,只是尚书大人有所不知,侯夫人并不同意明远与云思的婚事。云思前不久才被王府退了婚,在这都城里的名声又十分尴尬,若论家世……虽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但侯夫人也直言称,两家结亲的话,则更希望相府的嫡女过门,这样才配得上明远嫡子少将军的身份。”
林国良刚刚舒缓的情绪这会儿又恼火了起来:“夫人且直说是你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顺便踩一踩云思的身份罢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若当真论起,云思可是有谕旨亲封的正五品郡主,这可比你那什么嫡女不嫡女的,高贵许多吧?”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不要争了!”何玉璋头疼的劝阻道,“林尚书,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更是为了云思着想,可这毕竟……是我们相府的家事,我是云思的父亲,我自会为她思虑周全的。至于那人选……我们在这争个面红耳赤,也要看看人家是否有此意愿不是?”
“舅舅,您喝口水……”云思在旁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