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已经在门外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很想进屋里叫醒她,又怕扰了她的休息,又怕她是淋了雨病了。
谁知,连着几天,颜妤都是这样从早睡到晚。,整个人很嗜睡。
一睡下,就怎么也叫不醒,但醒来又生龙活虎的,胃口也比平日要好,许多平时不爱吃的东西,也吃了不少。
流萤见她这般,心下松了下来。能吃能睡,是个有福的。
她虽然嗜睡,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墨瑆写信。
这次很听话,通篇都是很正经的话,就像记录流水账一样,将家里人的一天作息,就连墨伯养的那几条黄狗生了几个崽都写进了信里。
每次陆圻来的时候,握着这厚实的信封,再看了一眼在遛狗的他家的小姑娘,心下不知多羡慕,他家那个小姑娘可不会有公主的这般情调。
每日到靖安侯府取信,都成了他最期待又最吐血的事情。
期待的是,多亏颜妤每天都写信,他每天都能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姑娘。
吐血的是,那小没良心的,注意力都在那几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身上。
没想到他陆圻号称驰骋情海第一公子,还比不过几只狗崽子。
与陆圻一样可怜的,还有墨瑆。
他每每收到这么长的一封信,都哭笑不得,他一点都不关心狗崽子到底喝了多少次奶,他最关心的是小姑娘每日都在做什么。
然而,关于她的字句并不多,就寥寥几笔,总结下来,就是吃饭睡觉看狗子,更多的就是睡觉。
只有最后信末的那几排写满了:祝君安。让他感受到她满满的牵挂。
本来还指望从她的信中能看到她活色生香的影子,以缓解他的思念。
然而,她太正经了,每一封信都规规矩矩,除了唠叨外,没有一点像她的风格,他很是不习惯。
不正经、不着调才是她的本色,早知道不让她那么正经了,就该随她怎么作。
其实不是颜妤不想写她的事情,而是她真的一天睡到晚,就像睡不够一般,没东西写。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了大半个月。
游廊的屋檐下,颜妤悠哉悠哉地躺在贵妃榻上,等着流萤给她送上桂花奶羹。
桂花花开了,正是好时节。爱吃甜点的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个季节了,桂花味的糕点甜品实在太多品种,她吃都吃不腻。
然而,当流萤端上了桂花奶羹上来时,她一闻到那股奶腥味和甜腻的味道,“哇”的一声就吐了。
像是喉咙的闸子被打开了一般,翻江倒海地狂吐,直到吐到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才停歇。
吐完她整个人都懵了。
就连流萤也懵了。
两人都懵懵地望着那一碗奶羹,流萤将奶羹闻了闻,拭了拭,还是那个香甜味啊,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个味啊,这奶羹,晨起您吃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颜妤也纳闷,她接过碗再闻一闻,结果一靠近,又吐了!
这还只是个开端,接下来,流萤端了很多平日喜欢吃的,她闻了都吐了,一吐,就得抱着痰盂吐到腹中空空才停下来。
她吐到哭,委屈地将头望向了流萤,“流萤,我是得了绝症了么?”
流萤手脚都软了,哆嗦着,话都说不全:“公、公主,您、您等着,奴婢这、这就给您请太、太医去……”
☆、归心似箭
流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去请太医的。
听闻颜妤身体不适, 文绣郡主急忙赶了过来,见她哼唧唧地半趴在榻上,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眼皮, 清妍的小脸上不见血色。
着实把文绣郡主吓得咯噔了一下,“孩子,这是怎么了?”
她难受得紧, 墨瑆又不在,一见到文绣郡主,她就忍不住撒娇了起来:“呜呜, 母亲,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呀, 看见什么都想吐, 一直吐一直吐……”
“吃坏东西了?”文绣郡主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 文绣郡主对这个公主儿媳妇是真心疼爱,见她难受, 也跟着难受。
“都没吃就吐了……”她一双湿漉漉的水眸,可怜兮兮地看着文绣郡主, “浑身难受,此刻是想吐又吐不出来……”
闻言,文绣郡主双眸猛地一亮, 心头闪过了那么一个念头,激动地大喊了起来,“快, 赶紧的,请太医!!”
流萤已经去请了,这会儿文绣郡主又如此激动地大喊,侍卫惊得连忙又飞奔一波人去太医院。
墨老太君听闻流萤已经去请太医, 刚到蘅苑的门口,正要进去探望颜妤,见到又有侍卫飞奔着去请太医,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冲进了屋内,以为颜妤出了大事了。
那步伐,如同脚底生风一般。
见到文绣郡主与墨老太君的这么大动静,颜妤心头一凉,完了,她没救了。
怕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绝症了。
墨老太君站稳身形,仔细一看,文绣郡主正激动得搓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
再看颜妤,半死不活地趴着,生无可恋的样子。
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