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妤闻言,脑袋轰的一声!
完了!墨瑆岂不是更厌她了?!
☆、不好女色
颜妤急忙掀开被子,光着脚就下了床,“快拿本公主的手令去请太医。”
上辈子,她殉国的时候,墨老太君还很健朗,可以百岁。
只是,上一辈子,没有她在候府落水病重这一出,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因此影响了墨老太君的气运。
墨老太君是巾帼英雄,曾领过兵、打过战,被先帝册封为靖国夫人,是大瑨史上第一位且是唯一一位拥有爵位的女将军。
墨瑆最是敬重他的祖母。
如今,八十高龄的老人家,因她病倒了,墨瑆怕是更厌恶她了!
双喜回道:“太医一直在侯府,已经去给墨老太君看了。”
“那赶紧给本公主梳洗!本公主去看看墨老太君!”
双喜愣了愣,诧异她怎么不问秀莺去哪里了,谁知,颜妤并不给他机会问,“愣着干什么?”
“奴……奴才这就安排人给您梳洗装扮。”双喜反应过来,急忙出门安排去了。
见双喜出去了,颜妤急忙扶了扶床,她只稍稍动了一下,便冷汗泠泠了,身子的虚弱,超出了她的想象。
趁侍女还未进屋,颜妤端起了案几上的参茶喝了下去,提神提气,避免让人瞧出她的不对劲。
侍女鱼贯而入,动作训练有素,很快就帮她梳妆好了,她吩咐不要公主仪仗随行,带着双喜就出了门。
颜妤去到墨老太君的院子时,墨家一众子孙,均守在屋内。
墨瑆正好抬眸,就见到沐光而来的颜妤。
眸光向她扫去,她姣好白皙的面庞,微微有些苍白,楚楚玉立,多了几分娇娇柔柔惹人怜的味道。
当她踏进屋内,众人又是一阵跪礼,跪是跪了,不带一丝的敬意,仿若跪的只是礼制,而非颜妤本人。
颜妤心里很不是滋味,抬眼寻了寻墨瑆,正好撞上了墨瑆的眸光,果不其然,他看她的眸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
他浑身上下那让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更甚了。
她转了转视线,发现墨瑆正在给墨老太君侍药,端着药碗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甚是好看。
她提着裙子,向墨老太君床榻走了过去,想要接过碗,“我来吧。”
她想亲自给墨老太君喂药。
虽贵为公主,从未做过这些活,但这位不仅仅是墨瑆的祖母,更是大瑨的功臣,她这般做,不算折辱身份。
一旁的贵妇人急忙劝阻了她,“公主,您身份贵重,万万使不得!”
颜妤轻轻收回了手,看向说话的人。
原来是墨瑆的母亲,文绣郡主。
正倚靠在软垫上的墨老太君见了她来,也起身要行礼,被颜妤阻止了。
墨老太君见状,也不坚持,转头对着一旁的丫鬟,淡淡吩咐了一句,“给公主看座。”
“老太君可有好转了?”颜妤坐在一旁,没了往日的跳脱,安安静静的,不敢有半分造次。
墨老太君鹤发梳的一丝不苟,一支祖母绿簪子别着,眉眼慈善却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直让平日里作天作地的颜妤心里发怵。
“老身已无大碍,有劳公主费心了。”墨老太君态度平淡而疏离。
尚公主是一把双刃剑,可以飞黄腾达、光耀门楣,但也势必要承受这些东西所带来的其他负担,甚至危机。
这场婚事,于靖安侯府而言,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砒|霜。
墨家手握重兵,门第越显赫,越容易招人眼红、招皇帝猜忌。即便屡次立功,对皇帝封王的犒赏,墨瑆多次婉拒,不愿再要更大的权位。
如今居然尚了当朝嫡长公主,要知道,她可谓是大瑨最得恩宠、最尊贵的女人了,娶她,墨老太君心里是非常抗拒的,只是,君命不可违。
“老太君、郡主,可否与二位谈谈?”
颜妤说完,袖子下的手,暗暗绞了绞手帕,手心都紧张出汗来了。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没有这般紧张过。
想要拉拢靖安侯府,这两位老太太是非常关键的,从墨老太君态度上,她就清楚,墨家并不愿意这桩婚事,她要主动出击,且不容有失。
墨老太君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一屋子的人,神色有些倦怠,便抬了抬手,“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墨瑆经过她时,微微侧了侧身,用了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语气不含任何情绪,却带了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气势。
她弯了弯眉眼,“好呀!本公主与老太君谈两句,稍后就去寻侯爷。”
墨瑆不置可否,收回了视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颜妤目送着他伟岸颀长的背影,须臾,她才收回了目光,吩咐双喜关上房门。
屋内就剩她、墨老太君、文绣郡主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