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圣上口谕来的仓促,给予他们留在东疆的时间太少,他也来不及细说。
不过雁西来说,已经够了。
她是在决定留在东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知晓沈煦所说的时机是为何,沈煦是手掌重兵的侯爷,无诏不得入京。
圣皇抱恙久矣,太子与三皇子的皇位之争,牵扯太多,圣皇一直未有明确太多,如今圣皇口谕传来东疆。
后皇后继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子一直在东疆,沈煦手中操练。
即便沈煦在党派之中,一直未曾表态,但朝中的那些人,只怕早已将沈煦归为太子一派。
这个时候,圣皇招沈煦进京,为的应该就是这个。
虽说,这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趁此机会,她可以回到蜀京,而身为她倚仗爹娘,盛威侯也能回京,如此一来,谁也不能在她复仇的路上仗势欺她。
这般想着,雁西目光不自觉落在了系在腰间的匕首上。
阿策,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回羊城了。
盛威侯回京的车架,庞大而又恢宏。
不过雁西和盛威侯及几个精卫早已不在其中,当然雁西是费劲力气,才让沈煦大答应,与他一同先行的。
可即便,日夜兼程,一行人赶回蜀京时,已是四月中旬。
盛威侯入城之后,交代了手下的精卫好生照看雁西,自己则是马不停蹄的奔向皇城。
雁西坐在马上,策马缓缓行走在蜀京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恍然间,这才发觉,她先前于蜀京的一年期,竟然一次都未曾好生看过这蜀京。
思量至此,雁西脸上的神情,不由间又淡漠了几分。
清远阁的二楼之上,萧云谏正一人独饮,一旁伺候的居陈目光落在街下,正巧看到雁西的车仗行过,雁西的面容,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瞬间居陈如见了鬼一般,僵硬的转头,拍了拍萧云谏的肩膀,结结巴巴的开口,公公子,是雁雁西小姐。
第33章
雁西已死, 萧云谏怎么可能信居陈的话,只当是居陈瞧见了个和雁西身形相似的姑娘,他嗤然一笑, 恼怒间正待要呵斥居陈一二,眼角余光却在无意间飘落街上。
看着一闪而过的人影, 萧云谏整个人都僵住了。
雁西, 真的是雁西!他绝对不会认错。
一眼之下, 萧云谏噌的站起身来, 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可脚下已然飞快的别开凳子,往楼下而去。
全然来不及去思量,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再度出现。
出了清远楼,环顾间萧云谏一眼就瞧见了由军卒相护的雁西车仗, 他急切的奔跑上前, 想也未想,就冲上去, 一把拉住雁西的马缰。
马受到惊吓,扬起双蹄, 一声嘶鸣间,雁西措手不防之下,竟险些跌下马去。
她惊慌的拉稳缰绳,愠怒的眸光撇落于萧云谏身上,如遭雷击。
重逢来的太过于突然,突然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做半点准备。
但, 既然相见是不可避免之事,那就不能逃避。
放肆, 哪来的登徒子!雁西容色一恼,稳住重心,马鞭扬起,直接抽了萧云谏手背上,痛的萧云谏的不得不放开了手。
雁西,是我!你不是认识我了吗?萧云谏吃痛,一脸的愕然痛心仰望着马上的雁西。
全然想不明白,雁西为何会对他恶语相向。
恰时,原本在雁西身后的精卫一时间尽数围了上来,将雁西护住,刀剑出鞘,虎视眈眈的盯着萧云谏。
小姐,可是你认识之人。为首的精卫,见萧云谏一口喊出雁西的名讳,神情不似做伪的模样,为谨慎起见,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不认识。雁西一脸确定的摇了摇头,冷眼瞧着萧云谏,低眸吩咐道,怕是蜀京城内的浪荡公子,打一顿,扔了出便是。
是!精卫领命,一扬手,几个下卒便冲萧云谏迎了上去,根本就不听萧云谏的任何辩驳,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可况萧云谏也就几手防身的功夫,哪里抵挡得住这些兵油子。
他直接被踹到了地上,只能抱住头,任由□□,连话都开不了口了。
小姐,莫打,莫打了,我家公子是景国府世子。追上来的居陈,哪里会想到,雁西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呆了一下,连忙上前,试图护住萧云谏的同时,高声冲着雁西喊道。
雁西一招手,唤回了精卫,她低头瞧着一副鼻青脸肿模样的萧云谏,极力压制着情绪,淡然道;景国府的,这蜀京的世家,也不过尔尔。
这个就当是药费了,下次想要调戏女子,还是换个新颖些一点的把戏,可莫要闹出这种低劣的笑话了。
雁西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施舍般丢在了萧云谏的身侧,一扬马鞭,直接扬长而去。
全然不认识萧云谏半分的模样。
萧云谏忍着疼,被居陈搀扶而起来,他目光深邃的望着雁西遥去的背影。
他敢确定,这个人,就是雁西,可是她的眼神为何如此陌生,还有这车仗。
明显出自军营,看其气势,显然非是一般的军营,联想起来近日来自东疆传来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