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西,那展露笑容的耀眼模样, 让萧云谏错觉眼前这人就是雁西, 那个名字,也险些脱口而出。
他故作镇定, 冲慕舒点了下,目光瞟过被锦鲤咬食而拖拽落入水中的钓竿, 有些疑惑。你这是?
啊,我的钓竿。慕舒顺着萧云谏的视线转头,懊恼的惊呼出声。
说完之后,又觉得这等大呼小叫在萧云谏不胜体面,连忙转过头来,已是红霞拂面, 她捻起袖边,不太好意思的低言解释, 妾身闲来无事,瞧着这湖中锦鲤煞是喜庆,便想细瞧一下。
言语间,忽又觉这理由无甚说服力,她抬头看了萧云谏一眼,连忙摆手,又补了一句。
恩公放心,妾身没想吃它,瞧过之后,就会放回去的。
这副一惊一乍的姿态,倒是取悦了萧云谏,也稍解了他的郁闷,此鲤观赏尚可,口味不佳,你若喜欢,待会我捞几条,你养在缸内便是。
慕舒一脸欢喜的冲萧云谏一拂礼,这才想起来问,多谢恩公,恩公前来,可是有事?
我想请姑娘帮个忙。
恩公对妾身有救命之恩,便是赴汤蹈火,妾身也绝不推辞。慕舒收敛的表情,一脸坚定之色。
这倒惹的萧云谏失了笑,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姑娘补一副画。
补画?慕舒不解。
萧云谏点了点头,提议道,去书房,我在与你细说。
慕舒自然没有异意,随了萧云谏而去。
萧云谏于书桌前摊开了画,慕舒好奇的偏头望去,不由惊叹道,她是恩公心悦的女子吗?光看身姿,便知这是位极姝丽颜艳的女子,只可惜怎么就没画完。
心悦的女子?萧云谏研墨的手一顿,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她与姑娘眉眼有些相似,所以我才想请你补画。
原来这就是恩公对妾身施以援手的理由,看来我该谢谢她才是。慕舒恍然大悟道,但很快,她又皱了眉头。
可是,这里并没有秋千,妾身这衣饰
不打紧,姑娘只需坐在那边即可。萧云谏指了指不远的位置,他只需要用慕舒的脸,来唤醒他对雁西的记忆而已。
只不过这种事,不需要和慕舒解释。
慕舒松了口气,冲着萧云谏所指位置,坐了上去,恩公,这样可以吗?
甚好。萧云谏细细端详了一下,丢下了一句,便捻起笔豪,描绘起来。
他心无杂念,比照着慕舒的眉眼,纳入到雁西的五官,他画的太过认真,以至于全然没有发现,在慕舒的有意之下,此刻在他眼中的慕舒,与雁西已是一模一样,无半分区别。
萧云谏用了半日时间,这才将这幅跨越了半年有余的画作,落下了最后一笔。
他长吁了一口气,站直了身来,盯着画像。
属于雁西的脸,属于雁西的身姿,融合作一处,恰达好处的完美,无一丝的违和。
是这样的,就该是这样的才是。
萧云谏一扫心中的阴霾烦闷,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他抓起轴尾,打算将将画轴卷起。
慕舒这才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背,向邀请道,恩公这是要走了吗?已经这么晚了,不如留下来用了膳食再走吧。
这萧云谏手上一顿,有些犹豫。
不知为何,对上慕舒那张该属于雁西的脸,拒绝的话,张不开口。
妾身一直想,该如何报答恩公,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还请恩公答应妾身这微小的请求。慕舒急步上前,一脸祈盼的望着萧云谏,目光灼灼间又带着娇羞之意。
这诱惑之下,萧云谏鬼使神差的,竟应承了下来。
再一回过神来,已与慕舒对桌而坐。
恩公,尝尝可合你的口味。慕舒替萧云谏斟了酒,笑盈盈的催促他动筷箸。
萧云谏盛情难却,夹了一箸入嘴,不由怔住,这是雁西喜欢的味道?
不知为何,这念头,竟闯入了脑中。
恩公,你不喜欢吗?慕舒不解的问道,又自己尝了尝味道,脸露疑惑。
萧云谏回神,淡然道,味道甚好。
话是如此,却停了筷箸,端了酒盏。
慕舒只当没瞧见萧云谏的异样,热情劝饮。
不知是今夜的月色太好,还是这酒太过醉人,酒过三巡,就让他生了酣醉之态。
他眼神迷离的望着慕舒,再也认不清,眼前的究竟是雁西,还是慕舒。
他伸手抚过慕舒的脸颊,眼中尽是痴缠,雁西,雁西你是在等我吗?
恩公,你醉了,我扶你歇了吧!此刻,慕舒已卸下伪装,脸上再无半分笑意,她将萧云谏的手拿开,嘴上说道,手上已经是不容拒绝的将萧云谏搀起,送入了早已预备的厢房,将其丢在了床榻上。
你给他吃了什么?不知何时闯入厢房的沈隅,看着慕舒将一颗药丸塞入萧云谏嘴里,好奇的凑了过去。
春梦了无痕,谁知晓呢。慕舒偏头目光戏谑的望向沈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