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蝶只当雁西听进了她的话,心中欢喜,好一顿劝食,雁西不想拂了平蝶的好意,忍着心中不适,浅尝了一口。
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弥漫了口腔,淹没了雁西的整个感观,迫的雁西直接偏头,呕出了声音。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平蝶见状,连忙迎了上来,一脸担心的询问。
没事,只是口腹不佳,你们先吃着吧,我回去躺会儿,再陪着你们守岁。雁西摆了摆手,心慌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哪还有什么心思与平蝶周旋。
不等平蝶再问,她已经起身,脚步凝重的往寝房而去。
这平蝶满头雾水,看着雁西的背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惹雁西不快,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许莓。
许莓一脸深思的望着那碗平素雁西最喜欢,如今却被雁西搁落的甜品,再联想起雁西连日来忧心忡忡的模样,乍然间起了猜测。
她快步上前,将手中酥鱼往桌上一放,冲平蝶丢了一句,你照看好小姐,我去请府医。
说完,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提着了裙摆就往外跑去。这急切的模样,让平蝶越发满头雾水。
见府医前来请脉,雁西是抗拒的,可是却拗不过许莓的劝说,带着满心的忐忑,伸出了手。
这,恭喜公子,时小姐有喜了。府医落在雁西的脉上,惊疑的看了雁西一眼,然后起身冲几人拱了拱手。
雁西一震,不敢置信的垂望了小腹一眼,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许莓面上一喜,又很快露出愁容,她将府医请出,塞了银子,让其务必将此消息瞒到萧云谏回来。
这个要求,并不是过分,府医也不想得罪萧云谏,稍一犹豫,就应承了下来。
即便如此,许莓仍是不放心,送离了府医,又让平蝶在院门口守着,再三叮嘱,除了公子,其余的都不能进。
做完这一切,这才再度进了雁西房内,她看着躺在床榻,目光悠远望着帐盯的雁西,并未出声相劝,而是走到其床侧坐下,将手伸出,握住雁西的柔荑,将这份坚定的陪伴传递了过去。
安静的,就好像时间都在这屋内停滞了一般。
雁西。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砰的被打开,露出一副急切姿态的萧云谏,他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雁西跟前,喘息着,急切着,显然是已经知晓了雁西有孕的消息。
许莓见已等到萧云谏,也是松了口气,让开位置,冲着尾随萧云谏进来的平蝶招了招手,二人一并出了房去。
雁西,有哪里不舒服。萧云谏坐在床侧,他想要伸手去碰雁西,可快要碰到雁西时,却又骤然收手,好似雁西是一副易碎的珍品般,全然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模样倒是取悦了雁西,她勉强露了几许笑意,有点难受,还有点恍惚,不敢置信。
萧云谏这才松了口气,将雁西的手握在手心,他微叹了口气,怎么早不与我说,要早知道,我定推了今日的宴局。
雁西瞧着萧云谏一脸轻松的说着懊恼的话,她虽不不懂官场那套,可最为浅薄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圣上的邀请,岂是想拒就能拒的。
她撑了身子,想要坐起身来,才刚一动,萧云谏就已经站起来身来,搀扶住雁西,将她托坐而起。
虽说拒绝不了,当推诿一二,还是可以的。萧云谏将雁西的一抹乱发,抚到耳后,眼眸中的温柔,似要将雁西浸溺其中。
只是,此刻,雁西忧心忡忡的,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
当初萧云谏带她来的蜀京的条件就是娶她,当显然侯府的长辈,并不喜欢于他。
她可看着萧云谏做出的努力,可已经是徒劳。
如今她还未婚有了身孕,一想到爹娘知晓此事失望的目光,雁西便忍不住心慌慌然。更别说,侯府的长辈愿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短短不到一年之间,她怎么就将自己落在现在这处境之中。
雁西萌扪心自问,可完全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能问萧云谏。
萧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别怕,一切有我在。萧云谏将雁西揽入怀中,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明日就去寻爹娘商议我们的婚事。
商量?即便萧云谏说的再轻松,再笃定,可雁西依然明白,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若侯爷不允呢?
若爹娘不允?萧云谏眉头仅攒了一下,便松开了去,他笑着回道,那我就去求圣上,为你我赐婚,若这样爹娘还是不肯接受你,那我就向朝廷请求外放,到时候就你我两人,就再也不会质啄些什么。
若雁西不想让我为官,那我们就择一山清水秀之地,读书,弹琴,问高山知己,做闲云野鹤。
萧云谏侃侃而谈,为雁西描画出一副神仙眷侣的未来生活。
他所描绘的生活太过美好,让雁西在不自觉中,生了向往,心中的揣测不安,也归复宁静了起来。
只是这表面假象,又能维持多长的时间。
二月都已过了十来日,年节的喜气,这才稍稍散去。
一封加急的快报,连夜送进了宫内,边南失守,徐宏将军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虽说朝廷有意隐瞒此消息,当几日之间,失利的消息还是在蜀京之内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