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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致被徐老师一套唠家常一样的话术绕得有点动摇。
徐老师本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想法,乘胜追击地最后补上一句:
“而且你的尹东涵和杨舷一起准备正好也能相互促进嘛,除非你不信任他们。”
“我当然信任他们,他俩在一起我最放心了!”
“这不对了吗!”徐老师一拍手:“去通知那俩孩子吧,也好让两个孩子多点时间准备。”
林风致和两人客套了几句,心满意足地走了。
见着林风致哭脸进笑脸出,于主任摇了摇茶杯,赏识地斜睇了眼徐老师:“有两下子。”
“嗨,没有我唠不赢的嗑。”徐老师坐回她的位置:“不过话说回来,这俩孩子真挺不错的,关系还挺好,还都是那种闷声干大事的人。”
于主任笑了笑:“优秀的孩子都是会相互吸引的。”
翌日下午——
杨舷背着琴盒冲上五楼,在四楼五楼转折平台时抬头看向五楼楼梯口,尹东涵背光站在那,抱臂倚着门框下视他:
“你来的可真早。”
杨舷的讪笑声和喘气声融在一起,扶着扶手爬上最后几阶,跟着尹东涵来到“万神殿”。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从圆孔泻下来,为阴影占多的室内添了一方光路。
“下课之后‘菜花徐’让我去她办公室领奖杯,我又回宿舍放了趟奖杯,才紧赶慢赶地过来。”杨舷擦了擦汗,从墙角拖出来个藤椅:“我今天要坐着,站着累死了。”
杨舷这埋怨的小语气在尹东涵听来和撒娇没什么区别。
他主动帮杨舷将谱架调整到适合他坐着时看的高度:“你直接带着奖杯上来不就好了,还非要回宿舍一趟,我还想看看那奖杯长什么样。”
“奖杯那东西你不比我多了去了,再说,我拿着那么亮个东西招摇过市,我才不要当显眼包。”
杨舷揪着白衬衫的领口扇风,宽松的衣摆在阳光下掠动,衬衫下纤细的腰身隐隐可见。但他扣子却系得严严实实,只有喉结和其上的一小段脖颈露在外面。
“现在天气热了,可以不用打领带,你怎么还记风纪扣?”
“啊?”杨舷下意识捂住领口,而后又反应过来没必要这么过激,扭捏作态反而会引起怀疑:“我不全系上没有安全感。”
尹东涵将领子正了正,也伸手系上最上面的那颗风纪扣,任白衬衫遮上他锁骨前端漂亮的胸锁关节:
“那我也系上陪你。”
穹顶之外是温暖敦厚的五月,它像一个已然经过轰烈青春的人,渐渐落入过日子的寻常与平稳中。脸上的表情喜悦平和,不再积极的去表白。
而穹顶之内却是流丽如歌的大好春日。
在尹东涵钢琴分解和弦的衬托下,杨舷的小提琴直接切入主题,优美流畅至极,宛如沁入人心的汩汩清泉。
《,表达了成长起来的中产阶级思想情感和精神风貌。
阳光绕着天穹上的圆孔推移,杨舷的影子被映在旁侧的墙上,和尹东涵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在随着越来越小的太阳高度角,偏移、拉长、分离。
杨舷的余光里,永远有着尹东涵的一席之地。
《春天》本就是自然柔和的f大调,暖意融融。
而在杨舷眼里的尹东涵则是如上行音阶中升高半音的第四级一般的存在,在他心里那片早已草长莺飞的原野,高吟着利底亚调式的歌。
舒朗,明快;空前,正好。
此后的每天,他都对正午之后的那段时光有所期待。
他会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先一步到尹东涵的教室门口等他下课;会串通好梁广川叫外卖时给尹东涵带他最喜欢的冷萃;会像小孩一样藏在三角钢琴后,突然冒出吓他,做着“无聊幼稚”的小把戏……
“有他的日子就像升高半音的利底亚四度,我和他在初夏一起演奏春天。”
杨舷在信纸上虔诚地写下这句话,偷偷塞进“万神殿”那座钢琴的琴凳下。
希望它能在某个不算燥热的下午重见天光,也希望它能带着自己尚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意,永远尘封于此。
……
六月。
晚风在入夏的夜里穿堂而过,如织如绸的夜幕尚未被此起彼落的蝉鸣声浸染。
外面世界的喧喧嚷嚷,与顶楼的琴房只有薄薄的一层穹顶之隔。
杨舷蜷在藤椅上,他擎着的硬纸板上夹着掩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的作业。
排练结束后,尹东涵说他周末有专家课回课,还想再练练,杨舷便坐那陪他。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恐怕要练到熄灯了。”
“没事,我边写作业边陪你,大不了和你一起摸黑回去。”
杨舷咬着笔尾,久久未落下一言半句。
东涵快三个小时没休息了,这么看来他的虎口确实是恢复得不错……专家课、肖赛、申请曲目,还有演出,他
', ' ')('好忙啊……
他要是以后真的出国了,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或者说,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可能……他那么忙,他哪顾得上这些,我要是…不会耽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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