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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是不是还得仿着点你的字体啊?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没事,老师都不看,就查个数。”
江北轻笑了声,就当回应了。
他正运笔呢,全身气脉贯通着。写不了连笔字,可给他憋得别扭。
“你干什么呢?”
“!”
江北见是唐融。
她刚参观完了卧室出来,走路连个声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后边的。
“你怎么还替他写作业啊?”
“没没没!我给他检查呢,检查!”江北抓来一本英语练习册,仓皇盖在作业本上,用笔尖指着黑粗体标题狡辩:“看着没,看着没,odel 6 unit 1,单项选择!”
“你就惯着他吧。”唐融怎么可能被蒙住。
但江北那拉垮到滑稽的带着东北口音的英语口语却是让她怎么都生不起气来。
她白了他一眼,也拉了个椅子坐到杨舶旁边。四方的餐桌,正好是江北的对面。
“你检查了个什么?这第一题就错了。”唐融倒着看江北手里的练习册,指尖敲了敲第一题的选项,干脆将练习册抽了过来,一脸嫌弃道:“你还是给他抄语文吧,英语我检查,你不靠谱。”
杨舶胳膊肘撞了撞江北,坏笑着小声道:“江北哥哥,你好像被你女朋友嫌弃了欸……”
“嘘,”江北瞟了一眼唐融,确保她没反应:“这是激将法,现在你有两个人帮你写作业了!”
座那头两人的骚动顺着桌板的共振传到了唐融这,她抬眼瞥着哑言雀跃的江北和杨舶:
“说 啥 呢?”
江北杨舶猛个劲儿摇头。随后便安静了一段时间,只有桌上三人的沙沙铅笔声。
“杨舶,”唐融检查完了:“过来看看,你这里有几个错误。”
江北比杨舶先抬的头,他用手肘推杨舶示意他过去看看,自己也在旁边支了个耳朵。
“先看这个第一题,这个词组呢是就远原则,就是它的单复数选择要看前面的这个词,所以就选什么?”
“选b。”
“对了!那同理,看这道题,重新选一遍,选什么?”
“那就是……d。”
“不错,我剩下圈出来的都是拼写错误,你再翻翻书,自己改改,总体做得挺好的,而且你这种字体很好看,上初中上高中写作文都是很吃香的。”
桌对面的江北单手支颐听着,手下那个字描描画画半天也没写完。
唐融讲英语的时候怎么这么温柔啊?和唐平时一点都不一样,唐早上还讨厌小孩呢……
唐融的长发顺着她凑到桌前微低的头垂了下来,她为了不挡视线,将左边的头发都拢到了右边。如瀑的青丝披散在她的右肩上,仿佛再凑近点就能闻到发间的清香,她侧看向杨舶的时候抻出的美人颈连着精致的下颌和耳垂的间罅。
江北不好意思再看,他能感受到他唐突无礼的目光在烧灼。他便低下头,不想让那目光影响到唐融分毫。
唐融又检查了一遍杨舶二改后的英语作业——全对了。
她刚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消息,也是放松一下。
“我好奇个事儿哈,”江北支着脑袋,向唐融凑得更近了一点:“你们学音乐的是不是英语都特别好?”
“还好吧。”
她怎么又冷淡回来了?好想她一直像刚才那么温柔,让我穿回四年级重修也愿意——
……
江北递给唐融一本教辅和另一个a6大小的米黄内页作业本。
“那你也别看手机了,帮我抄点,他这太多了,抄完生字抄古诗的…这个抄第四单元的古诗文,记得模仿点他的字体。”
“我知道。”
唐融嫌江北絮叨,最后再给杨舷发了条消息,说她和江北在他家帮他弟弟辅导功课后,接过本就动笔。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江北抬手将书页向后翻了翻,确定抄完了,边搓着右手蹭上的铅笔灰边骂着怎么这么多。
“江北哥哥,”杨舶见他抄完了,用笔尾捅了捅他:“江北哥哥,你能帮我讲讲这道题吗?我不会。”
“你等会儿哈,你江北哥哥腰疼……”江北站起来,双手反扣腰窝抻了抻:“我站起来活动活动…啊……”
唐融咂嘴“嘶”了一声,鄙夷地瞪着江北,让他把那声又油又骚的鬼动静收回去。
被剜了一眼的江北讪笑着向唐融比手势示意不再出声了,乖巧地凑到杨舶的作业本前:“哪个不会?”
“这个,我们老师留的思考题,不让硬算。”
“这个啊,简单,你看着,”江北站在杨舶侧面,找了个不挡光的位置,左手支着桌子:
“你看这个,它能拆成它减它的形式,分数运算你们学过吧,然后同理,把它们都拆了,这样你就会发现,减、加、减、加,都消了,就剩头尾两个了,那答案,就是这个……”
', ' ')('江北的刘海垂在眼前,随着他头的动作小幅地摆动。
唐融的眸光像是失去了聚焦的能力一样,越是迫切却越是将餐桌布上的碎花看的分明。
她心里那份不可名状的悸动在震颤,为那些虚幻的、让她感到慌乱与错愕的一切提供了动能。她举起手机颤颤巍巍的录了个视频。
“哇,好神奇!”
“这方法放高中叫裂项相消,解数列经常用,会了吗?明天拿到学校跟同学装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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