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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琴前,十指翻飞的少年并未看谱。
谱子尹东涵早已烂熟于心,那他的眼神又落在了哪里呢?
左侧增亮的钢琴光面黑漆正好反射的到首席位……
演出结束后,外面已是大雨倾盆,明明上午来的时候还只是阴天。
林风致组织同学在大厅等着,说是班车因为台风暴雨问题堵在半路上了,还得等一会才能到。
大厅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位置都被大提琴和圆号的队友们占满,杨舷只背个小提琴盒,轻快的很,也不好意思跟那些背着大型乐器的队友们抢座位。
也是,正好杨舷也爱看雨。
他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前,窗外风雨交加,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点,一滴滴顺着窗玻璃斜斜地落下来。
屋中灯光明亮,窗外天阴,玻璃上自然反射出室内的景象。
杨舷借着玻璃窗跂望着尹东涵,本想和他就刚才的演奏聊上几句,但却不好意思贸然开口
——他总会在尹东涵面前有所芥蒂。
尹东涵静静靠在大厅的石柱上,回想着刚才在台上自己的表现,仅凭回忆进行复盘。
倏地,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回头,是一个留着短狼尾的少年——很熟悉。
尹东涵一眼便认出了他:
“江北?”
尹东涵满是惊喜:“你怎么在这?”
“我来这不行吗?只是没告诉你而已,给你个惊喜。”
江北笑了笑,露出了小虎牙:“大钢琴家,刚才表现的不错嘛,而且你们的那个小提琴首席很厉害。”
“我替他谢谢你的夸奖。”尹东涵的眼神向杨舷那里偏了偏。后者并未觉察到,还是盯着雨窗双眼放空。
江北顺了顺他的长刘海,将手插入衣兜,笑得阳光而洒脱,完全没有心事的样子,与他最后一次见尹东涵时的神情截然不同。
尹东涵见他这般轻松,心中释下了隐隐的担忧。
那个意外是高一下学期的事了。
“江北,你现在完全走出来了?”尹东涵试探地问了问。
“嗨,别说这事儿了,真晦气!”
江北摆了摆手,又释然地笑:“不过我这黑历史你还打算记一辈子吗?”
高一下学期——
这时的尹东涵已经转到了连阳音乐学院附中,乐团钢琴首席、次次考试专业成绩第一的他,在这个音乐学院混得风生水起。
在连阳一中“独守寒窑”的江北也适应了没有尹东涵的生活,和“狐朋狗友”刘晓竞搭伙过着与教导主任斗智斗勇的生活。
理科学霸,单出也是王炸。更何况江北还会弹钢琴,心情好了还把他那个“电磁炉”偷摸带到学校玩电音。
身边总是聚着一群男生,没有尹东涵在他身边管着他,他活得更肆意了。
江北把头发留长,天天不系校服拉链,一下课便在走廊狂奔,甚至教导主任都懒得管他。
毕竟,每次无可奈何地拎着江北的领子带他到走廊训话时,刚想开口,看到后面墙上的光荣榜,便不知该骂他什么了。
社团招新那天,街舞社社长付佳闯入了江北的视线。
他在台下叼着棒棒糖,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打歌服,仰望着台上的付佳——她的发丝在霓虹灯下,每一根都跳着不同的舞。
招新活动结束后,江北试图和这个叫付佳的女孩搭话,谁曾想,当晚付佳竟向江北表明了心声。
“尹东涵,我脱单了!街舞社社长还是,可漂亮了!而且她先跟我表白的,是她先的,她先的诶!!”
“哦,那恭喜你。”
“她这周末还约我去看电影呢,你说我该注意点什么?”
“你俩注意点影响,别打扰到旁边的人。”
“私影好吧,没有旁边人的。”
“?!…挂了挂了,我去练琴了。”
……
之后的事可想而知,江北被私影房间里的灯光勾的微醺,和付佳在这个私密狭小的空间里做了懂的都懂的事。
那晚之后,江北正常上学。他经过隔壁班时,透过窗户向教室内扫了一眼:付佳并不在教室。询问同班同学之后得知,她今天又请了假。
江北天真地以为她是病了,回到教室在课上偷偷给付佳发消息:
“宝贝,你生病了吗?好好休息。”
消息发出后,江北又点开付佳的朋友圈,本想欣赏欣赏自己“一时不见如隔三秋”的女朋友的美照,却被一组不可描述的照片惊到瞳孔地震——照片中,付佳正搂着一个黄毛精神小伙对镜凹着造型,背景是酒店白色的凌乱的床单……
难以想到,江北是以怎样的精神状态在学校度过那一天的。他请了个晚自习的假,特意到付家楼下,却偏好巧不巧撞上了归来时的付佳和送她回来的开着“鬼火”的黄毛精神小伙。
那精神小伙在他面前点了根烟,吐了他一团烟雾,嘲讽他又傻又天
', ' ')('真,活该被绿。
还跟他显摆,他和付佳都在一起一年多了。
江北被烟味呛得喘不过气,他嗔视着一旁的付佳,质问她黄毛精精神小伙的“满纸荒唐言”是否属实。
付佳只是笑笑,说什么,她和江北处对象就是为了白嫖他的理综和数学。
“我要是再挂科,我妈就不给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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