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可能记得这个元笑印象中的初相识,还是上一世的元笑告诉的她。仔细想想她当时为何会在宁远侯府的侧巷,还是因为阮白霎抢了她最后一口酥糕。虽说她不应注重于口腹之欲,毕竟是活过一回的人了,但是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就算她不要了,阮白霎也不应当动它。孩童也许还不懂世人贪图美色的欲/想,但如她一般长的玲珑剔透,嘴甜重计的人,挑唆几个与她玩耍的孩童岂不是手到擒来。再者说,宁远侯府孙儿辈的又都是蠢货,略拿捏委屈了几次,就自发去教训了阮白霎。说实话,她在看戏时,完全没注意有个红衣胖墩的头被卡在了栏杆里。
坐在温热水池内的阮白尔,轻轻舒出一口气。随意抬起手,水花四溅,一女婢悄无声息跪在她身后,开始为她揉肩。阮白尔闭上眼睛,白皙的脸蛋因高温而变得潮/红。
独留在房内的元笑,等了一刻钟还未见阮白尔回来,纠结了半响拿起地上的衣裳嗅了嗅,略带嫌弃的穿了回去。刚刚穿好靴子,门外响起敲门声:“世女,娘子让奴送来了衣物与浴桶。”元笑微愣,看了看房内四周,没有……没有遮挡的屏风与帘帐!门外的女婢有些困惑,再次出声:“世女?”
元笑捏紧拳头,咬紧牙关,瞟见松垮的衣襟内暧昧的痕迹时,终于妥协:“进…进来吧。”就在她臆想着,自己沐浴时,阮娘子推门往入,自己要作何表现时。女婢双手托着木盘,弯腰低眉顺眼入了房。盘上是精致的丹衣,小至小衣,大至外靴一应俱全。后头还跟着两个小厮,一人抬着木桶,一人抬着屏风。元笑也不知是放松还是失望的轻声说了一句:“原是有屏风的。”她也未去深思,普通家奴如何举得起沉重的楠木桶与花石屏。
待元笑穿好衣裳时,阮白尔将时机把握的刚刚好,推开了房门,阳光轻撒入内。元笑回首张望时只见阮娘子披散着长发不着粉黛,穿了件淡素的长裙。见她张望,阮娘子轻轻歪过头,温柔的眉眼伴着这光,朦胧的意味布满屋子。
这场景……元笑心中默念,似梦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烂尾了,我知道了,但是我编不下去了,我要开新文。
☆、番外1
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知晓她最不堪往事的元笑还会死吗?
阮白尔不知,或许用不敢想来形容更加确当一些。
身世的不堪,那种蚀骨噬心般的屈辱,紧紧依附在她的心间。她一岁时在阮府一家人吃团圆饭时,脱口而出想念娘亲,被张漾甩了一耳光,瞬间耳鸣跌倒在地。
阮诚益斥责张漾无为人母的慈爱,要把她送去隔房的老太太那里抚养。这对张漾而言并算不得什么,或说是喜闻乐见才是。
可因为奚的哭诉,不得已去老太太的院子把她要了回来。短短两日光景,阮白尔的膝间已经溃烂,说出去又有谁敢信。本应慈爱的姨祖母竟会让一个年仅一岁的稚儿故意跪在湿硬的石板上。
奚看着阮白尔的腿,却不敢上手去碰,大夫在上药时,好几次别过脸偷偷擦拭泪水。待到上完了药,阮白尔被奚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阮白尔白着小脸,稚嫩的脸庞透露不解:“娘亲,为何不能在阮府想您?”奚轻拍阮白尔后背的手停滞下来:“因为还在别人家做客啊。”
当年那个胆大包天与奚生下孩子的戏子走的快,未被张漾灭口,张漾也极力想要忘记这人的存在。可世事无常,那戏子再一次来到了安夏。
阮家老太太酷爱听戏,连带着妯娌也爱。自老太太去世之后,隔房的姨老太像是怀旧,处处在府里找老姐姐留下的痕迹。听闻姐姐生前爱听的戏班子重返安夏,忙不迭的差人去请。大大小小的主子们,也算是孝顺,都随着老太太折腾。阮白尔乖巧的坐在朝后的椅上,强打精神看戏。
原本唱的畅快的戏子,忽的一顿,又回过神唱了起来,好在戏班主机智,让人多敲打了几下,也算是圆过了这段空白。台下听戏的人一无所觉,还觉得本就是这样的唱法。换作洛京任意一家贵人听了这样的曲,差人打一顿都算是好的。而这样的地界,她们又懂什么。这也是戏班主喜欢四处巡演的原因,这些人典型的人傻钱多。
几曲戏罢,等着长辈都已经走完了,阮白尔被女婢抱下椅子,正要走,那戏子开口了:“不知小娘子是哪一房的贵人?”阮白尔闻言抬起头略有些奇怪,奶声奶气的责问:“你一个戏子,也敢如此无礼?”戏子一愣,忽的笑道:“是下奴无礼,恳请贵人息怒。”阮白尔拉紧女婢的袖摆,这人笑得怪好看的,还很亲切:“我是三房的二姑娘。”
夜晚,跟着张漾回到“家”的阮白尔扑进奚的怀里和她说着悄悄话,奚抱着已经有些份量的女儿,对张漾柔情道:“奚今日做了酥糕,您要不要吃一些?”张漾点点头,目送奚抱着阮白尔去了小厨房。
“囡囡刚刚说,见着了一个好看的戏子?”奚看似不经意的询问,手里还在把酥糕摆在盘中。阮白尔站在她身边,用力点头:“娘亲,他笑起来可真好看。也很温柔呢,比父亲还温柔。”奚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囡囡乖,这话不能和你母亲讲。”
“好!”
“真乖,咱们把酥糕给母亲送过去罢。”
第二日一早,刚刚习字的阮白尔听下人回禀,昨日府内唱戏的角儿求见她。阮白尔皱着眉:“不见,我还要习字!”过了一会儿,下人又来了,戏子不依不饶,还递上了一些洛京的小玩意儿。阮白尔再三犹豫,出门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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