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突兀响起。
身后的人被打扰似乎很不悦,呼吸重了很多,但还是很快抬起身体,去拿手机。
隔着极近的距离,穆夏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热意,还有那副她昨天晚上亲了无数次的绵软无意擦过的耳尖时让她理智炸裂的刺激。
穆夏确定,再多哪怕一秒,她就会尖叫着跳起来,从这里逃跑。
万幸,那个人接了电话。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掀开被子穿衣下床的动作更轻,像是怕吵醒她一样。
确定人走远了,穆夏火速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临走前,她把银行卡放在了枕头上。
里面有她全部的奖学金,包括gn的两万块,特等学业奖学金、三好学生、项目补助,七七八八算下来挺多的。
倩倩说了,这个姐姐的经历不好。
她能帮的只有这些。
不久,韩青时回到卧室。
耳边电话没挂,助理还在那头尽职尽责地汇报工作。
久听不到回应,助理提高了声音,“韩总?”
韩青时收回落在空床上的目光,嗓子很沉,“今天的会议你主持,我晚点到。”
挂断电话,韩青时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身,手掌从还留有余温的床上慢慢滑过。
看到枕头上的银行卡,韩青时沉静的眸子倏地压下。
没有只言片语提醒,她的第一反应全凭直觉——穆夏这是把她当花钱就能玩的随便女人了?
真行。
————
穆夏腰酸腿手抖地回到宿舍时,其他几人都没在。
韩书颜的床位已经空了,留在桌边的垃圾桶里扔着一串项链。
那是穆夏送给韩书颜的情人节礼物,cartier的。
她私下接活,加班加点熬了一个月多才攒够钱买,现在被人当做垃圾扔了。
穆夏站在垃圾桶前看了一会儿,平静地把乐倩桌上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揉在一起压上去,然后提出垃圾袋绑紧,扔在了门外。
折身往回走时,忙碌一夜刚回来的乐倩大步跑过来问:“木木,你昨晚干吗去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穆夏拉着门把,支吾道:“先进来,等下再说。”
乐倩比她快,三两下走进去关了门,直入主题,“你昨晚和头牌一起?”
穆夏抱着小黄鸭,眼神闪躲,“啊,你知道了哈。”
“肯定啊!我亲耳听到她接你电话!”
“嗯?接我电话?”穆夏犯懵,“我怎么没印象?”
“你那会儿估计已经云里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乐倩想起韩青时当时的语气,快速脑补了一出动作大戏,成功把自己弄得面红耳赤,“木木,你们是不是那个了啊?”
此话一出,两个理论丰富,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的小白同时默了……
阳台,窗户大开。
穆夏和乐倩一人一张凳子排排坐,腰杆挺得笔直,目光一对上立马红着脸避开,直勾勾地盯着宿舍楼后的荒地看。
“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啊。”乐倩解释,“我爸昨天开车被人碰瓷了,折腾到大半夜才处理好,我妈那人你也知道,心眼比针还小,我哄她又是好久,一直折腾到今天才有时间过来。”
穆夏,“嗯,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我爸没责任,不用赔偿。”
“那就好。”
干巴巴的对话结束,两厢无言。
乐倩实在经不住好奇心地驱使,砸吧了两下嘴,问她,“你昨晚和头牌说了什么?她不是很难搞吗?你是怎么拐走她的啊?”
穆夏低着头,耳尖透红,“……也没说什么。”
穆夏言简意赅地回顾。
乐倩听完不可思议地反问:“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简单得穆夏到现在还没想通——为什么拒绝了那么多人的头牌会因为一句‘喜欢’就跟她走?
匪夷所思。
乐倩自认为旁观者清,仔细琢磨一会儿,心里有了想法,“可能头牌这些年荤腥吃太多,腻了,想尝点清淡的?”
“应该不是。”穆夏耳朵更红,两脚踩在凳子横梁上,躬下身,用胳膊肘撑着膝盖,说,“她和我一样,是第一次。”
“……”乐倩难以置信,就头牌那身段,那长相,那气质,得多招蜂引蝶啊,可人家竟然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定力真绝了!
“倩倩。”穆夏揉揉脸,一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郁的悲伤,“经过昨晚,我发现了一个事实,我可能是个抖s。”
乐倩大张的嘴能塞下一颗鸡蛋,颤颤巍巍地问:“你把头牌怎么了?”
穆夏不敢回忆。
她本来以为那个人看起来那么强势,不笑的时候眼神冷淡又锋利,肯定特别难惹,谁知道上了床比谁都好说话,她不让动,她就乖乖躺着,由她用衬衣捆着手,克制地迎合着她的生疏。
那个表情,她看一眼就陷了进去,所以后来就,呼……一点没收着。
长时间不见穆夏吭声,乐倩急得抓耳挠腮,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你把头牌怎么了?”
“没怎么。”穆夏实在难以启齿,慌乱中随便找了句敷衍,“我不是不会嘛,就很着急啊,结果越着急越乱,然后我就,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