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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吞吞吐吐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徐茴燕,包括江措说的那些话,也一字不落的说了。

徐茴听完哈哈大笑:【他为什么会认为你对他还有企图啊?】

宁樱沉默,打字删删减减,还没发出去。

徐茴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我记得当初是你甩的他。】

宁樱回了个:【嗯。】

她把那个骄傲不可一世却又肯温柔待人的少年。

丢在了永远回不去的时光里。

江措就像是她一场匆匆而又带不走的美梦。

徐茴觉得江措人还是不错的。从初中起就很受欢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有点清高,少年傲骨难折,再怎么平易近人还是有无形的距离感。

她忍不住怀疑:【你说江措会不会是想和你破镜重圆?】

宁樱盯着徐茴发来的这句话看了很久,抓着手机的拇指用力几分,眼睫微垂,缓慢打下几个字:【不会的。】

他不会容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羞辱。

徐茴只知道她甩了江措。

却不知道她甩了他的时候,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江措,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喜欢你。

——不能你叫江措我们还要将错就错。

就像平静的刺刀,将他们曾经的甜蜜戳得鲜血淋漓。

*

第二天早上,宁樱被门铃声吵醒。

缓慢而有节奏的铃声,持续性落在她的耳边。

她从睡梦中醒来,带着浓浓的起床气走到客厅开门,等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暴躁的起床气并未消停,“你不是有钥匙吗?”

男人双手插兜,懒洋洋站在门口,看了眼略有些暴躁的她,似乎有些吃惊,“你这是在邀请我登堂入室吗?”

宁樱没睡好的时候脾气不算很好,“你可以晚点来。”

现在不到早上九点钟,时间还很早。

窗外一片金灿灿的阳光,如他所说,今天确实是个阳光灿烂的晴天。

江措挑起眉梢,拖着懒洋洋的声音显得犹为慵懒,“我怕你迫不及待。”

宁樱无话可说。

清晨雾色正浓,丝丝缕缕的朝晖穿透玻璃窗落在客厅,洒满光线。

男人右手提着工具箱,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宁樱始终和他保持三步的距离,“椅子在阳台上。”

男人低低嗯了声,嗓音微微有些沙哑,透出几分没睡醒的懒倦。

他不紧不慢走到阳台,看过损坏的木椅,蹲下来打开工具箱,轻车熟路拿出螺丝和扳手,神色专注开始修理木椅。

宁樱没想到他还会修椅子。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袖子被挽至肩膀,胳膊线条彰显结实有力的肌肉,轻而易举拧开螺丝。

他低垂着脑袋,柔软的发丝落在眉角,浓密漆黑的睫毛微微垂落,肤色在阳光底下看着更加白皙,细腻无暇似乎透着光。

费了些时间,江措才修好椅子。

男人再一抬头,墙壁上挂着的时针显示的时间已经不早。

上午十一点半,他的额前沁出了些细细的汗。

出于礼貌,宁樱问他要不要喝水?

江措掀眸,乌黑的眼仁凝视着她的眼睛,“要。”

宁樱去厨房帮他倒了杯水,男人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放下杯子,说了声谢谢。

宁樱想说不用客气。

下一刻。

江措旁若无人靠着沙发,他闭上了眼睛,沙哑懒倦的声音听着别有些诱人的磁性銥誮,他低声说:“困了,睡一会儿,天黑了叫我。”

宁樱本想说——你就不能回你自己家里睡吗?

转念一想,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他是房东。

而她只是租客。

江措昨晚通宵,早上七点睡,八点半起。

他躺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陷入沉睡时,这张漂亮的脸蛋毫无攻击力,舒展的眉眼浸出几分温柔。

宁樱忍不住盯着他睡着的模样看了一会儿。

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不羁张扬却又不惹人讨厌的少年。

人缘好,成绩好,家境优越。

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宁樱收回目光,也会房间去补觉。

其实这几年。

她总是会梦见江措。

梦里的苔青市,仿佛永远是明炽如火的夏天。

热烈灿烂的少年从她的窗边经过,双手懒洋洋插兜,眼尾含笑,笑意从容。

少年的双手搭着窗户,含着浅浅的笑,接过她没写的政治作业,连带着答案一起拿回自己的教室,临走还要摸摸她的脑袋,“老板,还有别的任务吗?”

“没了。”

他学理,她学文。

思政作业实在多的实在不想抄了。

“抄完给我点甜头尝尝。”

“好。”

宁樱从梦中醒来,卧室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去。天色将晚,黄昏倾轧,夕阳的余晖晕染着叠嶂云层。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心里那股空空荡荡的感觉逐渐消失。

宁樱踩着拖鞋慢吞吞走到客厅,睡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也才刚醒,蓬松柔软的乌发有些凌乱,懒懒耷拉着眼皮,满脸不耐烦的接着电话。

看样子,他应该是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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