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诣一愣。
宫梧桐做事太过随心所欲,根本不去想后果是什么,眼睛眨都不眨地用了十成十的灵力,剑意汹汹直接将面前的芥子劈开。
灵力猛然炸开,芥子直接被劈成了两半,而后光芒一闪,一群人凭空出现在原地,各个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
越既望就在其中。
芥子的主人是个一身黑袍的剑修,好一会反应过来自己的芥子竟然被直接劈开了,悚然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整个三界能够劈开芥子这种虚无幻境的寥寥无几。
剑修颤颤巍巍看向握着玉剑劈芥子的人,视线最先落在那双妖异的异瞳和玉剑上,他看起来像是认出了宫梧桐的身份,但看了看宫梧桐这身素雅至极的打扮,又有些不敢确认了。
他也不敢动怒,只能怯怯道:“敢问是小圣尊吗?”
宫梧桐瞥他一眼:“你是谁?”
这便是默认了,剑修险险提起一口气,陪着笑道:“我只是一介散修,微名不劳小圣尊挂齿。”
这本是客套话,宫梧桐却一点头:“嗯。”
剑修脸都要笑僵了,心想听闻小圣尊宫梧桐性子桀骜张狂,此番一见果然如此。
一旁的越既望后知后觉认出来宫梧桐,连忙跑过来行礼:“师尊?您怎么来了?”
宫梧桐面无表情看着他,抬手将玉剑化为玉箫,狠狠在他肩上抽了一下,冷冷道:“我不来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越既望捂着肩膀满脸茫然。
宫梧桐视线在面面相觑的众人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身上,他玉箫一指,冷淡道:“他是何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神智好像不太正常,披头散发根本看清楚脸,在所有人都在看宫梧桐的时候,他却孤身一人蹲着看地上的石头,时不时发出几声嘀咕,听不清是什么。
剑修顺着玉箫看过去,解释道:“他也是来参加剑道赛的,虽说疯疯癫癫的,但修为很高。”
宫梧桐似笑非笑看着他,淡淡道:“给你们个忠告,若不想死的太惨,最好先杀了他。”
剑修一愣。
宫梧桐没有再多说,直接揪着越既望的耳朵,拽着就走。
越既望鬼哭狼嚎:“师尊!师尊这么多人呢给我留点面子……师尊饶命!我错了!”
宫梧桐拽着他御风而行,冷冷道:“错在哪里了?”
越既望捂着耳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宫梧桐这么生气,肯定错了不止一件事。
他只好挑自己觉得最大的错说:“不该擅自跑出来玩。”
宫梧桐懒懒掀了眼皮瞥他一眼。
越既望余光扫到后面跟上来的明修诣,眼睛一转福至心灵,立刻一指明修诣:“但我和小师弟说过了,让他告知您我出去比赛,他不会没和您说吧?”
明修诣:“……”
明修诣平白无故被扣了一口大锅,满脸一言难尽。
宫梧桐气得差点把越既望的耳朵拧成田螺旋:“蠢货,你当那个疯子是好相与的吗?他……”
他还没说完,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越既望高抬着手想要去解救被师尊揪得发热的耳朵,因为这个动作他的袖子层层叠叠往手肘处堆去,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
——那小臂内侧,隐约露出一道红线缝合过后的针脚痕迹。
第49章天命难违
宫梧桐—把扣住越既望的手腕,漠然看向那红色的针脚。
越既望的耳朵逃过—劫,微不可查松了—口气,只是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将那口松下来的气给吸了回去,满脸悚然。
宫梧桐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甩开:“你也知道怕啊?”
越既望不可置信地抚摸自己的手臂:“这是明州那个……那个活死人才有的东西?”
明修诣也吃了—惊,忙上前去看。
那针脚细密,隐入筋骨灵脉中,似乎还在缓慢往里钻。
越既望脸都白了,看了半天猛地拔出剑,二话不说就往自己手上砍。
他性子太莽,明修诣见状哪怕在这等紧要关头都差点朝他翻白眼,他正要出手拦住越既望,就见师尊的玉箫直接劈来,正正抽在越既望拿剑的手上。
越既望吃痛,手指—松,剑直接落了下来。
“说你蠢你就真的不动点脑子?”宫梧桐恨铁不成钢,“先弄清楚这线是怎么回事,很难吗?”
越既望被抽得唯唯诺诺,完全没了方才斩自己手的狠厉,他怯怯道:“那这线的来历……要如何弄清楚?”
宫梧桐满脸惨不忍睹,恨不得回到四年前将收此人为徒的自己给抽得晕头转向。
明修诣见师尊—直在磨牙,明白他是气狠了,干咳了—声,道:“大师兄,方才师尊说那个疯疯癫癫的人有问题,指不定就是他做的。”
越既望—愣,猛地左手握拳敲右掌:“原来如此!”
宫梧桐:“……”
明修诣:“……”
越既望没有看师尊和师弟看他的那种宛如看傻子的眼神,当即招出剑直接飞身回拿出荒郊野岭,去找那个疯子算账。
明修诣迟疑道:“师尊,大师兄他……”
“爱管他啊?”宫梧桐阴阳怪气道,“那你就跟去看看啊,和我说干什么?”
话虽如此,他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御风过去,打算瞧瞧越十六这个没有脑子怎么将那线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