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过了一会接起来。
女人的声音有些别扭:“喂?找我有事吗?”
“……”沈以南张了张口,但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对方。
他叫不出那两个字。
称呼只能含糊过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刚才来了医院。”
“所以,你想问我病情?”白秀丽很简单就猜到了沈以南的意思。
除了沈华,他们母子没有任何可以聊的地方。
沈以南“嗯”了声。
这段时间来,他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
白秀丽沉默片刻,说:“具体的我不能说,你多去看她,她应该会比较高兴。”
这句话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猛地砸落,沈以南瞬间僵硬,手脚冰凉。
电话那头,白秀丽想了好一会,说:“她周五出院,我在家里做饭,你回来吃。”
他们太久没对话,彼此之间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的声音特别疲惫,仿佛一根紧紧绷着的弦。
细算起来,似乎从他离开家不久后,沈华就病了,她病得太久,久到足够把照顾的人最尖锐的地方磨碎。
但这些,是从来没有让沈以南知道过的。
“我不待见你,我知道你也不待见我。”白秀丽说这话时,语气是熟悉的那种烦躁,“这段时间,维持一下表面和平。”
气氛一下子变得粘稠,呼吸都浸满了痛苦的湿意。
沈以南有些呆愣地挂断电话。
脑子里是那四个字:“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这,段……怎么听,都像是时日无多的警告。
脑子乱成一团。
沈以南感觉自己的思绪被拉扯扭曲,胃里滚起一阵恶心,想吐。
池星瑶慌了:“要不要掉头去医院开药啊!”
她想想又说:“去薛渡那吧!”
……薛渡又不是药,去那干什么。
沈以南想反驳。
但又难以反驳。
因为他现在,确确实实很想很想见到薛渡。
电话铃声又一次突兀响起。
沈以南接起来,听见白秀丽没好气说:“把你那个相好的也带来。”
“……”
沈以南不记得自己有和她说过自己的恋情,沈华也不可能说。
那头,白秀丽冷笑了一声:“心虚了?都干那种事情了还怕让人知道?”
“哪种事情?”沈以南感觉她这话若有所指,心口莫名涌出怒意,“我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白秀丽连刚才的平和也表现不出来了,指责道,“那么多女的你不谈,非要跟那种男的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