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灭烟头,笑意轻蔑:“反正你舔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跟谁不一样?”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沈以南打开水龙头,冷水缓缓冲洗着他的手背,他垂着眼睛,吐出的字也是冷的。
“江小姐如果想报仇,那就试试看吧。”
他说完,从一旁抽出纸巾,擦干净指节,步子缓慢地走了回去。
江月眉心紧皱。
她刚才示威时,本来想的是如果沈以南肯道歉服软,去找江旬,那倒也算了。
可沈以南竟然表现得不屑一顾。
他刚才垂眼的姿态,倒像是某位久居高位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江月感到了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但她没放心上。
沈家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舔顾宴三年都没上位的失败者,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欺负他又怎么样?谁会为他撑腰?
她拨了拨头发,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回了酒桌。
但这次,沈以南似乎是认真的。
接下来,不管是敬酒还是关于项目上的刁难,沈以南都没有半分却步。
相反,他还提出了项目可改进之处,倒是令钱远刮目相看。
但白酒后劲太大,下半场酒局,沈以南像是没了电的玩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钱远见状,便吩咐人送沈以南回去。
江月终于找到了可乘之机,主动提出要送人。
但她刚要伸手去抓沈以南手臂,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而后,脚步声响起。
骨节分明的指先一步扶起沈以南的肩,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易碎的珍贵瓷器。
江月被截胡,不禁恼火。
可抬头一看,却狠狠愣住。
薛、薛渡?!
会所是很多有钱人聚会的场所,但薛渡怎么会突然来他们包间……还突然冲过来搂着沈以南?!
这什么情况?!
不只是她,钱远也惊呆了。
这……平常也没听说薛渡和沈以南关系好啊?
他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薛总,好巧,你是来找小沈的吗?”
薛渡的注意力原先都在沈以南身上,闻言抬眼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地弯了弯唇:“钱总,酒量还是那么好。”
这话放平常,还算是个夸奖,但当说出这话的人怀里还搂着个被他们灌醉的人时,话就很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