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一年多没有来这里了。
那天的争执就发生在这里。
一向严肃冷静但对子女很宽容尊重的孟行昱,在那天怒不可遏,言辞尖锐冷漠地勒令孟听鹤改。
完全谈崩之后,甚至砸了个杯子。
——那个杯子是冲着孟听鹤去的,旁边紧张蹲守随时拉架的柳闻筝一瞬间就扑到他哥身前,把人严严实实挡住了。
杯子偏离了几寸,在他们脚边碎开。孟行昱看着冒出来的柳闻筝,手指颤抖。
杯子落地和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像是震在了心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孟行昱让儿子滚出去。孟听鹤也从善如流地离开了家。
连柳闻筝也被迁怒,被狠狠骂了一顿。
哦,孟行昱本人后来也被回来的老婆也狠狠骂了一顿。
……
再次站在这里,孟听鹤的情绪倒是很平静,甚至想到了一个以往忽视的点。
那天老孟为什么突然提到关于恋爱和性向的事情?
柳殊韫把兄弟俩摁在沙发上,絮絮叨叨。
“过年才回来,平时也可以回来的啊。”
柳闻筝发出逆子的声音:“妈,你也可以来找我们的嘛。”
“这能一样吗,还有,你当我没有去看过你们吗。”柳殊韫拍了拍刚回家的二儿子的头,“算了,闭嘴,刚刚不是在和你说话。小鹤,听到妈说的没?”
孟行昱像是没有感情的附和机器:“听到没,多回家。”
多回家啊。
孟听鹤捧着茶杯,慢悠悠地开口:“你自己把我赶出去的,去年我都回来了,你还让我走。”
老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最开始你还冻结了我的卡,”孟听鹤坐在温暖的客厅里,开始翻旧账,“我一个人去了外地,你却把我的卡冻了。”
面对老婆的怒视,孟行昱小声狡辩:“就冻了几张,而且就一段时间。”
毕竟卡也不全是说冻就冻的。
孟听鹤点头,不置可否:“哦。”
柳殊韫伸手掐了丈夫一把。孟行昱吃痛,犹犹豫豫地开始组织语言试图和儿子道歉。
孟董身居高位多年,再加上这件事也是他的坎,憋了好一会都没说出什么。
孟听鹤鼻尖萦绕着君山银叶的香气,看不下去了一般,摇头:“算了,早就没生气了。”
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只是久违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温刚刚好,气氛也刚刚好,让他突然有了一点委屈。
一点点而已。
柳殊韫瞥了一眼不争气的丈夫,换了个话题:“吃的已经在热了,等会就能吃啊。小鹤,妈上次跟你说妈开始织东西,已经成功了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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