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孩子归谁作者:太紫重玄
“说开了,就是请朋友小住而已。难道你我以后成了婚,还不能让我的朋友来住么?”
杜松风想了想道:“韩公子自然可以,但其他那些……”
“其他怎么了?”李怡下意识瞪起眼,调子也有点拔高,杜松风就又被气到了,想起曾经街上的闲言碎语,不快地看着李怡,“其他那些,说是狐朋狗友都是抬举。”
“你说什么?!”李怡凳子一推站起来,“土木公,这话不合适吧?亏你读过书,你了解过多少,竟就这般污蔑旁人?!我看你之所以敬重韩兄,也是因为他救过你,可你别忘了,我与韩兄相识之时,他亦风流不羁行事放浪,比起你口中所谓的狐朋狗友颠三倒四许多!可正是这样的人救了你,也正是因为我,他才能救你!”
李怡气哼哼的,他知道杜松风不如他随和热情,但品性绝对正直,因此听到这样的话真是意外极了。更重要的是,他坚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杜松风说他的朋友是狐朋狗友还不如,那可不就是将他看做了狐或者狗。
真是越想越气。
然而杜松风更气,明明此事是李怡不对,如今竟还怪起他来,便道:“韩公子才华横溢,对待朋友两肋插刀,但并不代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如你所说,他的某些行事……”
“可这并不妨碍我同他意气相投诚心相交!”
“你的确如此,所以无论怎样的人,你都能亲如兄弟。今日是青楼中人,明日也许就是……”
“土木公,你怎的不讲道理?!”李怡一脸不可置信,“青楼中人怎么了?他们沦落风尘,难道就活该被人鄙夷受人唾骂?我不相信你居然是这样想的!他们中有多少是被生活所迫,实在无可奈何才走上了这条路,其情可悯,其事可怜。”
“若是我,生活所迫无可奈何之时,宁愿去死。”
“是,你读过书,你有气节。可若全家人指着你救命,你也能快意去死么?”
“若是我,也不会接受亲人这样赚钱为我。”
“若你不知情呢?比方就是我等着你救命,也只有卖身这一条路,你怎么办?”
“青楼中固然有的确走投无路不得已才卖身的,他们也的确可叹可怜,甚至可敬。但我不信每个人都是这样,亦必有许多不思进取,妄图轻松得益,还标榜悲惨的……”
“可我所交之友并非如此,我有心有眼,我会甄别。无论从前的韩兄,或者今日的竹歌,或是旁人,我既称其为朋友,必定有我的道理。”李怡抱臂往椅上一坐。
片刻后,杜松风无奈地叹了一声,站起来道:“李台,我没说你不懂甄别,更没看不起青楼中人,是你总打断我的话,不让我说完。”
李怡抬起眼,“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杜松风轻轻撇了下嘴,“你爱结交,我喜独处,这只是喜好,无关对错。但你我既然要成亲,就该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否则日子还长,矛盾指不定还有多少,总不能动不动就吵。”
李怡怔怔地望着杜松风,恍然探到了他纠结的地方,气顿时消了大半,“那你说……怎么办?”
杜松风偏过头小声道:“我不知道才问你的,原本就是你朋友多。”
杜松风袖手定定站着,若叫旁人看,或者是一年多前的李怡看,一定觉得他是端着假清高。但现在李怡知道了,那不是清高,而是委屈了还死撑着面子,衬着一身素色衣袍,果真跟被风刮的柔弱的小梨花没什么不同。
李怡心中就又乐了,不知当初是谁首先这么比喻杜松风的,当真贴切。
上前握住杜松风的手,杜松风不愿与之对视,李怡就将脸贴上去,温声细语柔腻腻道:“此次是我错,往家里带人事先没问你,我跟你道歉。以后我肯定先问你,让你同意了再带。那这样,能跟我回了不?”
杜松风白了李怡一眼,“我不想睡猪圈。”
李怡紧紧搂住杜松风的腰,“那今晚就先住这儿,待请人将院子打扫得光洁如新后,你我再回去。若你觉得不好,咱们重新赁个小院也行。”
杜松风被李怡蹭来揉去双颊泛红,只得不断躲闪,“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李怡嘿嘿笑了两声,又往他脸上使劲儿亲几下,“可想云雨么?”
杜松风脸更红,“不、不太想。”
“当真?”李怡坏笑着,也不乱摸了,就以鼻尖对着杜松风的鼻尖,静静地等着。
房内灯烛燃烧之声细小却清晰,沙漏缓缓的流走包裹着缠绵,杜松风几乎是无意识地双手攀上李怡的腰带,轻轻叫了声:“李台……”
“嗯,在呢。”
李怡将人环抱而起,放在客房宽大的床上倾身亲吻,杜松风“唔唔”不断,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调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无论怎样,都是李怡最爱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嘿嘿嘿~
第52章冰火交融需磨合
“我的确不想让不相熟的人住在那里,但你又说竹歌公子现下不方便回去,那怎么办?”杜松风身上搭着薄被,与李怡依偎着,轻声问道。
“不管了,反正有你没他。”李怡故意道。
“这……”杜松风露出踌躇。
李怡笑起来,抬起上身俯视臂弯里的人,“其实他住过来,既是为了缓和尴尬,也是为了晾一晾蔷舞,终究是要面对。以后怎样,只能先看蔷舞的反应。”
“你要撮合他们?”
李怡叹口气,“随机应变吧。”手指轻轻卷起杜松风的头发,“说来你终归是善心。所以你此次发火是因为吃味了吧?竹歌是花魁,他住在我们院里,所以你就……”
“是了!我差点儿忘了问!”杜松风直接弹起来,面色严肃,“你与竹歌早已相识,莫非你曾是、是……”神情艰难声音低下去,“是他的客人?”
李怡也跟着坐起来,“说是客人倒也不假。”
杜松风瞪大眼睛面色青白。
“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怡按住他双肩,“京城如想阁的花魁,就算有银子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说过夜就能过上的。何况你夫君我固然倜傥,却不太爱在花丛中流连……”
杜松风用力白了他一眼。
李怡嘿嘿一笑,“那回我同常在一起玩的那几个去如想阁,附庸风雅想听琴,可巧琴师们都在陪客,可巧竹歌闲着,可巧他又愿意给我们弹,因此一下午就这么听曲聊天吃茶。到了晚间,的确有人想包竹歌过夜,但当时竹歌被一个大金主单独包了,不许陪旁人,我们只好悻悻散去。当时想着,这么轻易就能见竹歌公子一面,也算好运。”
杜松风酸溜溜道:“那个想包他一夜的,当真是‘有人’,而不是你?”
“哎呦这我可要对天发誓,当真不是我。”李怡信誓旦旦伸出右手,“说实话,我的确曾在勾栏里点过人,但都是姑娘,当时喜欢姑娘多一些……”
“那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