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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芮把自己反锁在房里,任凭韩夏和洪于晴在门外怎么劝怎么哄都还是不肯开门,后来两人实在没办法,洪于晴只好打了电话给何砚,让他亲自跟孩子说。
何砚接到电话时正准备出门,听见韩夏擅作主张,怒意直达沸点。
光折磨他一个人还不够,现在连孩子也一起折磨进去,这女人到底还能让他多生气?
洪于晴轻敲门板,温着声哄,「丫头,叔叔打电话来了,你要不要和他说说话?」
「不要!叔叔也是骗子!你们大人都是骗子!」韩以芮靠在门上,心里有些动摇,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性子一倔起来,寧死也要抗争到底的气势都出来了。
和韩夏一个样。
从电话里听出孩子哭过,何砚喟叹,「我过去吧。」
半个鐘头后,何砚开着车过来,洪于晴带他上楼。两人在廊道上碰面时,韩夏下意识别开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过的模样。
儘管如此,何砚依然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
他无声叹息,暂且搁下怒火,轻敲房门,温声喊道:「芮芮,叔叔来了。」
在听见他喊出孩子名字的那一瞬间,韩夏就哭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何砚还会再一次进到她的屋里,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听见他用如此温柔的口吻,喊着他们孩子的名。
门后的韩以芮一惊,不敢置信地转过身盯着门扇,深怕再一次受骗,小心翼翼地确认,「叔叔,真的是你吗?」
「是我。阿姨和妈咪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出门,所以我就来了。你不是和叔叔约好,今天要一起去参加运动会吗?你不出门,叔叔一个人怎么办?」
男人就站在门前耐着性子轻哄,口吻是比韩夏记忆里还要温柔的模样。
「可、可是??可是妈咪说你不能来了??」小丫头有些愧疚,却又有些迟疑,小手探上了门把上的锁钮,犹豫着不晓得该不该转下。
「因为叔叔昨天临时接到了工作,叔叔原本以为会忙很久,所以请妈咪和你说我不能来了,但叔叔今天一大早的时候把工作都做完了,所以我又可以陪你去参加运动会了。」
他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反而拿自己当藉口,替她挽救了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
连被她伤透了的时候,他都还在替她着想。
韩夏背着身,抬手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你不是为了把我骗出去才这样说的吧?」受了伤的孩子心思变得纤细还敏感,即使听了无数的解释,都还是惧怕会又一次受伤。
他何尝不是这样?
他每一次接近韩夏,每一次开口和她说话,也都害怕会再一次受伤,害怕再一次看见她转身离开,害怕再一次面对她的不告而别。
可是每一次,他都为了她勇敢了。
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痛到不能再痛,却还是又为了她来了。
韩夏,如果你会心疼孩子,那能不能请你也稍微心疼一下我?
算我求你了。
何砚闭眼,忍下所有情绪。
「真的,叔叔没有骗你。」他蹲下身,掌心贴上了门板。「你现在打开门,就会看到叔叔的手,你把手放上来,叔叔教你一个绝对不能食言的约定方式,好不好?」
孩子安静了几秒,默默地转开门锁,打开了门。
听见门扇开啟的声响,一旁的两个女人终于松了口气,韩夏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抿唇抑住悲伤,重新转过身。
何砚蹲在孩子面前,大掌平举于半空,眼里裹着比春阳温煦的暖意。
丫头眼神犹豫地看着他,迟疑了好一会才伸出手,试探似地轻轻碰着,见他没有躲开,才缓缓把手心全部贴了上去,孩子的手在男人掌里显得更加娇小。
「这是叔叔的爸爸教我的,你认真听。」男人温着声,「首先,手比较小的人慢慢地把手指弯起来,握成拳头的样子。」
韩以芮听话地照做。
「然后,手比较大的人再慢慢把手指也弯起来。」他边说边轻轻收掌,将孩子软腻的小手包覆在掌心里,「然后把两个人的手轻轻地靠在额头上。」
何砚垂首,把额靠上了手背,孩子也把额轻靠在他指上。「然后我们都闭上眼睛,小声地说出要约定的事情。」
小丫头听话地闭上眼,囁嚅着开口:「叔叔要陪我去运动会??」
「嗯,叔叔要陪你去运动会。」男人轻声重复,「还有什么事想跟叔叔约定的吗?」
「我希望??」韩以芮滚了滚喉,「我希望叔叔可以帮我找到爸比。」
空气凝结一瞬。
韩夏怔着,却听见蹲在地上的男人缓声应允,语声温柔的像是要把全世界都融进阳光里头。
「好,叔叔帮你找爸比。」
「好了,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何砚缓缓将牵着的小手放了下来,眸里全是温
', ' ')('溺的流泽,「小时候叔叔的爸爸只要这样和我约定,他就一定会做到。现在叔叔这样和你约定,答应你的事情,叔叔也一定会做到,所以你答应叔叔要跟我一起去运动会,也要做到,好吗?」
「好。」韩以芮重重地点头,语气慎重得不得了。
何砚弯唇,轻抚着孩子泪湿的脸庞,「那你去把眼泪擦一擦,我们准备出门了。」
「好。」丫头吸了吸鼻子,听话地走回房里擦泪。
何砚起身,一回头就看见韩夏,以及她眼里感动与愧疚交错,颤晃不止的碎光。
只消一眼,他就心软了。
一而再地对她心软了。
韩夏,是你自己不要我的,不是吗?
那为什么我走了,你不但没有开心起来,反而还比之前更悲伤了?
那又是为什么我现在来了,你却还是站在那里,一步都不肯朝我走来?
是你不要我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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