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变成了血雨,溅在了惠帝的脸上……
太子一声惨叫,原本拿着剑的手直接被人砍断。
外面杀声震天,本该被他处斩的薛煜此时高声道:“太子谋逆,众军将士随我保护圣上!”
是天策军!
他浑浊的目光带着狂喜,有人救他了,救他了……
但是须臾,他看见了一双眼……
“夭夭。”
他看着眼前穿着银色盔甲,那一双淡若琉璃的眼眸,仿佛穿过了经年的时光,他始终、从未忘记过这样一双眼。
比琉璃还要澄净,那一天,整个邺城的天空都变得格外明亮。
可是这样一双眼,却没有温和的笑,而是比黑夜还要寒冷的寒意……
盔甲之下,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
熟悉是因为那个人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的嫡长子;陌生……是因为,他们父子二人上次见面,已是七八年前……
“姬桁……”
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
木为‘桁’,王为‘珩’。
当年他生下来的时候本是赐名为‘珩’。
那是他的发妻元后所生的第一个嫡长子,身份尊贵显赫,母族从龙有功,生下来本就是万丈光芒,本该是荣耀一生。
可偏偏,命犯孤煞,克夫克亲的不详人!
这样的命格,担不起这样的名字,改‘珩’为‘桁’。
姬桁。
与此同时,紧闭的寝殿门被人踹开,勤王的军队已经冲了进来。
“将反贼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圣上惊吓,昏迷不醒,从现在开始封锁宫门,宫中一应事宜由本王代掌!”
惠帝看着那个神情冷漠的青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落在他的手中,活着……或许比死了更加恐怖。
他们虽是父子,却也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但姬桁却再也没看这个大势已去的君王一眼,快步的走出了宫外,从容的神情难得带了几分焦灼。
等宫中一切平定,他住进了昔年关押元后的长门宫。
入夜之后,这一座古老的宫城因为白日的兵变依旧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梅花中仿佛还参与着血腥味。
宫灯摇曳,将一切照耀的都模糊不清。
“如何?”
他问眼前的心腹。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乱葬岗中……野狗太多……已经找不到什么了,属下只找到了这个……”
那是被血浸软、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血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