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容华站在城楼上发呆的时候,忽而听到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楚栖迟。
“楚世子。”
谢容华的声音有些淡淡的。
上次法华寺那一场变故之后,两个人私底下便再也没见过面,此番一同出使西燕,但谢容华平日里与肖如凤来往更多一些,对楚栖迟的态度很是冷淡。
因为法华寺那一场变故,让谢容华对楚栖迟存着戒心。此番出使西燕,谢容华不清楚楚栖迟和楚家的目的,所以干脆和他保持了距离。
楚栖迟看出了谢容华的冷淡,轻笑一声,道:“记得第一次见到谢大人的时候,我还以为能够与谢六姑娘能引以为知己呢。”
纵使过了这么久,他始终没有忘记当初的那惊鸿一瞥。站在芍药花从中的小姑娘,实在过于耀眼,让他都不敢直视。
但他也知道,那是不属于他的,他从来是清冷自持的性子,所以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
可他没想到的是,命运兜兜转转,竟巧妙的将二人维系在了一起……
此时谢容华虽不知楚栖迟的目的是什么,但见他笑的别有深意,眉心微蹙,淡淡道:“我以为当日在法华寺的时候,已经对世子说的够清楚了,我们二人立场不同,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算的上知己。”
“是因为安王?”楚栖迟忽然问道。
谢容华并没有否认,“是啊,我与安王有婚约在身。而你们楚家与安王府有宿仇,站在家族的立场,世子也不应该与我有过多的交集。”
“是么。”楚栖迟眉头微挑,道:“谢大人离开邺城这么久,难道没收到过令尊大人的来信么?”
“安王殿下奉旨前去长玄山祈福,但銮驾在途中突遇埋伏,如今重伤昏迷,危在旦夕。”楚栖迟一如既往用着平静的声音道,一面说,一面看着谢容华脸上的神色。
“谢大人一点都不惊讶?”楚栖迟看着谢容华过于平静的神色,故作疑惑的问道。
谢容华迎着楚栖迟试探的目光,轻笑一声道:“我就说今日世子怎么有闲情逸致陪我说话,原来是收到了邺城的消息,按捺不住,故意试探我的。”
纵使如此楚栖迟,被谢容华如此点破,脸上难得闪过了一丝郝然之意,但也不过须臾的功夫,依旧平静着声音,淡淡道:“看来谢大人是对安王殿下受伤的事早就知情,还是说……安王并没有受伤?”
“王爷受没受伤,这个重要吗?”谢容华反问一句,看着楚栖迟,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道:“你们想要的,不就是王爷离开邺城么。”
只要姬桁不在邺城,不管出什么意外,都与惠帝都与皇室无关。
“世子你看……”
楚栖迟闻言,顺着谢容华目光从鹿原之上收回,看着豫州的万家灯火。
此时正是暮色黄昏,日与夜的交汇,借着那残阳余晖以及城楼的灯火,楚栖迟看见少女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那一双略带清冷的眼,划过了一抹尖锐的神色。
“这里盛世太平,万家灯火,五年来再也未曾有过战乱,可是人们都忘记了,如今来之不易的太平,究竟是谁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