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瘸了表少爷又让他进了大理寺,这一生都毁了,此仇不报,她又如何对得起昔年李家对她的恩情、又怎么对的起那个昔年她还抱过的孩子!
连心心中不知有多少个阴诡念头,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忠心耿耿,在为李氏打算的模样,道:“不是奴婢在挑拨离间,只是这传言传的蹊跷,怎么恰好在六姑娘得榜首之后、入姒音学院之前呢。”
闻言,李氏端着茶盏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不解的问道:“此言是何意?”
“奴婢是怕,此事与闲云居脱不了关系!”连心斩钉截铁道,“这些年,六姑娘那边一直从不避讳自己的出身,又何曾将您这位主母的颜面放在心上过。如今倒好,城中流言蜚语,但传的都是一些好话,莫不是六姑娘思索着自己是庶女的身份在姒音学院中抬不起头来,借着这个机会想要逼着夫人将她认作嫡出,好将她亲娘的灵位接回邺城?”
李氏虽然对连心的话深信不疑,但听她说到此处,便笑道:“你这话倒是糊涂了,先不说别的,当年老太爷将她接回邺城的时候可是说过不许将蓝氏接回祠堂。这些年,谢容华也从未提过此事……”
“我的夫人啊。”连心拍着大腿,一脸惋惜的说道,“您还没看出来吗,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啊!不然您想想看,那六姑娘生平最厌恶读书的,但无端参加姒音学院的比试,又出其不意的拿了榜首,指不定私下有多少野心。您就算不想跟一个死去的人争,但起码要顾虑着公子和姑娘的前程啊。”
果然,一听连心提及谢慕臣兄妹二人,李氏眼中闪过了一丝犹疑。
连心趁热打铁道:“如今三爷公子他们都被六姑娘哄的团团转,咱们三房也就只有夫人您一人是清醒的。当年三爷与那坊间女子那段风流韵事传的沸沸扬扬,咱们三房嫡庶不分的糊涂账,邺城不知多少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如今公子回了邺城是要考功名,二姑娘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若是再因闲云居那边受影响,那该如何是好啊。”
‘功名’、‘婚嫁’这四个字,恰好戳中了李氏的软肋。她这一世颠沛流离,饱受炎凉,她的儿女可不能再走她的老路了。
原本稍微放下的芥蒂,因着连心的三言两语重新被挑起。
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对连心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做?”
连心心中暗喜,道:“依照奴婢之见,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决了六姑娘的念头。”
说着,生怕李氏再迟疑,连心道:“您想想看,当年三爷将她接回邺城,您就是迟了一步,委屈了这么些年,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再度戳中了李氏的心头痛,李氏眉头皱了皱,道:“按照世家规矩,确实有庶女记做嫡女的先例。如今谢容华入了姒音学院,若真有此意,就连老夫人那边想要反对也是不成的。”
“可若六姑娘身世上出了差错呢。”连心缓缓说道,声音阴冷:“按照本朝律例,贱籍女子以及之后不得入姒音学院,就算是做官宦人家的且,也没这个资格的。”
李氏不解道:“可那蓝氏,说是良民出身,并非为贱籍啊。”
“虽非贱籍,那便将她的身份变为贱籍。”襄阳郡主含笑的对秦嬷嬷说道,那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眼中一片冰冷,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