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折下的菊花,已经被她捏成了花泥。
梁园见她脸色不对,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谢容华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道:“可若老西燕王有这么一个私生子的话,那当卿如晤又何必煞费苦心,扶持女帝登基?”
虽西燕有女子为帝的先例,但是到底世人偏见居多,女子为帝,需得力排万难。更何况,当时女帝不过才及笄之年,算是被半推半就的登上皇位的。
“我说的那老西燕王,并非是西燕平原帝,而是平原帝的父亲宜安帝昔年欠下的风流债了……”梁园压低着声音,同谢容华说着那一段西燕皇家秘史。
不得不说,为了赢陆蝉知在谢容华面前挽回自己的颜面,梁园可谓是用尽了手段,将西燕王室的老底都挖出来了。
此时就算是百般不是滋味的谢容华,也不由得感动于梁园的用心良苦,便且十分阔气道:“这个月你的薪俸加倍!”
梁园眼神瞬间亮了,亦感动于自己没跟错金主!这次二人一番谈话,倒算是两相欢喜。
只不过末了,梁园准备离开的时候,迟疑了片刻,还是道:“看在咱们相识这么些年的份上,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卷入西燕的漩涡中去。”
正在想着心事的谢容华,惊讶的抬头,却见梁园以一种罕见的认真的神情,道:“邺城的局势够乱了,但那也只是外戚之争,西燕那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地。女帝年少,性格平庸,虽有卿如晤扶持但外戚干政、宗亲虎视眈眈,局势就是一盘散沙。一旦招惹上,在那阴诡漩涡中,想要全身而退就难了。”
见梁园说的如此情真意切,谢容华也不由轻叹一声,道:“就算我不想卷入,可也不由得我了。”
从卿如晤进入邺城,在毓萃园与她第一次见面开始,意味着她与西燕永远不可能两清。更何况……
不知怎地,谢容华突然想到了那一日柳如姬离开之前,说的那一番话。
“我在西燕等你。”
兴许,她早就看穿了什么,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围绕在她身边的重重疑云,似是一点点得到了和合理的解释,但越是接近真相,谢容华的心境……却越是沉重!
梁园也知谢容华的性格,也只是点到为止。
临走的时候,谢容华突然叫住了梁园,那素来从容的神情,竟是难得的闪过一丝踌躇之色,问道:“他还活着吗?”
梁园有些莫名,谢容华名了抿嘴角,问道:“我说叶徽之,如今可尚在人世?”
看着谢容华复杂的神情,梁园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意识到。
“虽然如今鲜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是,应当还在西燕的。”
梁园回道,谢容华原本黯淡的眼神,变得明亮了一些,但眼底更多了一层复杂之意……
梁园离开之后,谢容华坐在窗前,看着那开的如火般炙艳的千层菊,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终似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谢容华吩咐翡翠道:“备车,去别馆。”
有些事,她需要亲自向卿如晤确认一下!
但还不等翡翠备好车,倒是玛瑙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姑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