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若非看在鸣哥儿和啸哥儿懂事的面子上,婷姐儿的亲事我还真不愿意理!
你看看她,最近倒是不哭着喊着非宣平伯世子不嫁了,可是我精心替她挑选的,哪一个都入不了她的眼。
这个家不在京城,不嫁!那个家里兄弟太多,不嫁!还有那个又不是世家子,不嫁!
文弱书生,她说人家手无缚鸡之力,既然这样,那个武状元总非手无缚鸡之力了吧,她又说什么一介武夫定然五大三粗,!
明明人家长得相当英俊,只是习武之人身体魁梧了些,哪里谈得上五大三粗?!
总之无论我给她看的是谁,她个个都能找出不好的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公主在挑驸马!
我好心好意,求了伯娘帮我精心挑出来的哪个不是青年才俊,母亲看了个个都满意得紧,偏偏到婷姐儿那里个个成了不入流的下三烂货色。”
说到这里沈氏偷偷瞄了王义宗一眼,见他脸色沉沉,倒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略松了口气,这一番发作,她的心里也松快了许多,沈氏见好就收,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放婉转了些:“老爷也莫怨妾身叨唠,实在是妾身也不知该替婷姐儿找个什么样的夫婿了。
也许我就不该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人人都说继母难为,如今妾身是深有体会了。
婷姐儿的亲事,就算是她自个儿点了头,妾身只怕也落不得好。
婷姐儿若嫁得好,没有妾室一丝功劳,若以后过得有哪里不满意,可就全成了妾身的错!”
说罢沈氏已经替自个儿散了发,站起身伸手要替歪靠在床边的王义宗散发。
王义宗则一把将沈氏搂在怀里,哑着声道:“婷姐儿的事,让你为难了。”
沈氏的鼻子里微微有些发酸,片刻之后才道:“妾身是老爷的妻子,是婷姐儿的继母,这些难处是妾身该受的。可是老爷不该为难英姐儿,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妾身只盼英姐儿的日子过得好,还请老爷以后切莫再问英姐儿诸如此类的问题。”
“今日是为夫的错,为夫以后再不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王义宗拍抚着沈氏的后背,最后将老夫人的意思告诉沈氏:“母亲的意思,你应该懂。你且挑几个合适的,明日找个合适的时间送去母亲那里,让母亲替婷姐儿挑一个就是。放心,有母亲在呢。”
第二日,王秀英姐妹四个带着丫环婆子去了韩先生家做客,她们与方氏姐妹早早约好时辰,两府的马车几乎同时到达韩先生家门前。
看到从宁国公府的马车里下来的只有方氏姐妹,王秀英长长地舒了口气。
韩先生亲自出来迎接她们,虽然六个姑娘来是为了见韩先生,不过过了府礼貌上还得先去正院拜见韩先生的婆母。
韩先生的婆母是个极为慈祥的老太太,年龄上与长宁伯府的老夫人相仿,受了六个姑娘的礼,老太太让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每人一条用珍珠串成的手链,虽说不名贵却是一番心意。
姑娘们也不推辞,恭恭敬敬的接了礼道了谢,就跟着韩先生去了韩先生夫妻居住的院子。
今日韩先生夫君特意留在府里与姑娘们见上一面,尔后就匆匆离府办事儿去了。
因为韩先生的接受了京都女子学院学监一职,韩先生的夫君不得不辞了家乡的差事,另在京都太学谋了个教席的差事。
这是妇唱夫随了?
看着韩先生的夫君离开的身影,王秀英的心头不由划过这样一个念头,嘴角隐隐往上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