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澜冷笑一声:“你只管去父亲面前告状,我正好将你和太子的事告诉他老人家,看看父亲还像一开始那样处处袒护你!”雨霞心里明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经营,雨澜在府中的地位已经稳如泰山,老太太离不开她,处处袒护不说,因为她和雨馨关系好,大太太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就连父亲,因为她和宫里的慧妃娘娘,潞王殿下走得近,也对她多了几许包容。
就是没有她和太子的这件事,大老爷也未必会像原来那样处罚她。
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资源?
“我们走!”雨澜招呼了贴身丫头,放开她的手,快步从她身边走过。雨霞气得跳脚,却终于不敢再如何。本来打定了主意好好羞辱她一番,没成想到头来竟被她一番羞辱,雨霞越想越气。
雨澜没空理会她,很快到了五太太的院子。五太太还在月子里,她的贴身丫头早早就迎了出来。
雨澜问道:“谢太太还在吗?”若是谢太太还在,她就不进去了,毕竟两人现在再见就太尴尬了。
丫鬟急忙解释了一声道;“谢太太早就被太太赶走了!”
雨澜这才放心地进了屋子。五太太偎在床上,雨澜一进屋子她就大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一面叫丫鬟给她搬来椅子,靠着自己坐下,一面细细打量着雨澜的神色。
她见雨澜面上的表情一派平静,不由心中暗暗赞叹一声,还道雨澜是沉着冷静,这样的大事也能沉得住气,见她白衣素服,不施粉黛,却俊眉秀眼,人淡如菊,气质雅静,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个侄女哪儿哪儿都好,谢家把这样一个儿媳妇拒之门外,真是太没眼光了!
口中便道:“谢家放着这样好的儿媳妇不要,就这么匆匆忙忙地退了亲,是谢家的损失!婶婶原是想为你找个好人家,没想到好心做了坏事,哎!丫头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雨澜微微一笑,反倒安慰她道:“五婶婶切莫如此说,谢家也不是那样没有规矩的人家,这次退婚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侄女知道您始终是为了我好,您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况且如今您还在月子里,切莫为了侄女这点子事情着急上火,再坏了您的身子,那侄女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五太太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就是懂事!我就是怕你想不开,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真的放心了。”雨澜的表情哪有一丝被退婚的彷徨不安?五太太还道她心胸宽广。
“好在你尚未及笄,又是这样的人品出众。重新说一门亲事还来得及,待过了国丧,我也出了月子,我一定帮你张罗一门上好的亲事,一定要找个比之远还要上进俊俏的孩子配你才是!”
雨澜见她语气诚恳,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不由十分感动。“我知道五婶婶对我好!”
五太太道;“刚才堂婶子一定叫我向你陪个不是,叫我给你带个话,务必原谅她这次才是。她是真的没有颜面再见你了!”
“哦!”雨澜毕竟不是圣母,说得好好的就这样被人毁婚,她心里也有一丝恼怒,语气便有一丝淡淡的。
五太太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道:“她这次行事如此鲁莽,连我也恼了她。可老太太还有大嫂百般追问原因,她就是不肯说。刚才被我逼得急了,这才透露了一两句给我,说是,说是某位得罪不起的贵人不想看到这门婚事能成……再别的,我实在是问不出来了!”
贵人?谢家或者杨家得罪了哪一位贵人了吗?雨澜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绿静斋,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明白,自己似乎没得罪过什么贵人啊。
到了晚上,老太太又把她叫过去一块用膳,又是好一番体贴安慰。第二天,大太太也叫了她过去谈心,府中个个都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雨晴更是一连几天天天都做了糕点送给她吃。
第二天晚上,连杨承宗都从国子监赶了回来。见了雨澜他又是好一阵温言抚慰,雨澜被人这么关怀着,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大家见她一派宠辱不惊,云淡风轻,还道她喜怒不形于色,却不知她是真的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对着谢家,对谢之远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所以失去了也就不会觉得难过吧!
因为两家人都是口头约定,既无信物,又未下定,这婚事退得倒也干净利落。老太太害怕这件事影响雨澜的名声,因此严禁府里的丫头婆子们私下议论,更让五老爷亲自去了一趟谢府,严正警告谢家,若是外头有一丝不利于雨澜的传言,杨家绝对绝不会善罢甘休。
谢家本来就理亏,自然是全盘答应了下来。五老爷也见了谢之远一面,见他容色憔悴,满面羞惭,显然也是颇受煎熬。等回了及春轩,一面抱着还未满月的儿子,一面和五太太提起这件事,口中嗟叹着谢家丢了这样好一份姻缘。又道:“七侄女和你一向要好,将来你多费些心思,帮她好好相看一门亲事才是!”
五太太自然满口答应。
刚刚消停了没两天,门房上忽然送了一个帖子过来,说是晋王府侧妃请雨澜过去晋王府听戏。府里的姑娘如今有三个,就她一个人得了帖子。雨澜不由有些傻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祈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发帖子。
雨澜只好拿着帖子去见大太太,大太太沉吟片刻道:“南巡的路上,你和馨儿照看晋王爷的儿子出了不少力气,上一回你五婶婶的儿子洗三,她就来过一次,这人看着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王府没有王妃,祈氏出面应酬倒也说得过去,她虽然是个侧妃,后头可牵连着晋亲王呢,这份面子可不好驳,大太太就好好嘱咐了雨澜一番,道:“你就去吧,前阵子你受了委屈,刚好出去散散心!”
雨澜恭恭敬敬地道:“是!”
第二天雨澜一早起来,用过早饭又梳洗打扮了一番,过来给大太太看了,她穿着向来素净,又不爱戴沉重华丽的首饰,大太太见了不由觉得有些太过素雅了些,又想毕竟太后的国丧还未出,嘱咐两句就叫她去了。
马车到了晋王府,早有一个丫头在二门处等着,看见雨澜赶紧上前来施礼。这个丫头雨澜却是认识的,上次在王府养伤,就由她一直侍候着。雨澜是个念旧的,看见她不由就有几分高兴。
丫头在前面领路,雨澜跟着她进了晋王府内宅,七拐八拐的,这里雨澜小住了几日,很是熟悉,瞧丫头走路的方向,好像是她上次住过的那个小院,难道祈氏要在那里接待自己,雨澜微微有些奇怪。
等到了那个小院门口,又有两个身穿蓝色比甲的丫头走了过来,施礼道:“祈侧妃在里面等着姑娘呢!姑娘快请进!”
雨澜点了下头,正要进去。一个丫头已经走到了晓玉跟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这位姐姐这边请!”
雨澜见了这等情形,心里已经隐隐升起来明悟,这次出来她可只带了一个晓玉,晓玉就看向她,见她微微点头,这才跟着丫鬟进了旁边的一个偏院。
雨澜跟着王府的丫头进了院子,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挑开门帘,雨澜裙摆不动,施施然走了进去,两个丫头却谁也没有跟进去。雨澜的嘴角已经扯出了一丝笑意。
雨澜抬眼看去,客厅里雕花红木圆桌旁边坐着的果然不是祈氏,而是一个年轻俊伟的男子。
叶邑辰华衣美服,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客厅的南向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采光极好,早晨的阳光落在王爷的俊美无比的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美男和美女一样,都是稀缺资源,何况他长得实在是好看得逆天了,就连雨澜这种“见多识广”的“过来人”也不由看得怦然心动。
雨澜见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也不和他见礼,见他旁边摆着一张椅子,不等他招呼,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王爷是当世的英雄,却费这么大的劲儿骗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过来!说吧,您到底想要做什么?算计我这么一个一没权二没钱的小女子,您不觉得掉份吗?”
☆、140 诉衷情愿结连理枝
叶邑辰两道长长的剑眉微微上挑,一双狭长的凤眼中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本王替你退却了一门你并不心仪的婚事,你就是这么感谢我这个恩人的,”脸上一副“赶快来谢我吧”的欠揍表情。
雨澜心中暗恨,失声道,“果然是你,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王爷此举到底有何目的,”
叶邑辰目光一寒,语气冷了下来道,“早知道你这样放不下谢家那个小子,本王也不必如此多事了!你若是真有那个意思,我再去知会谢家一声,你们继续谈婚论嫁便是了!”
雨澜不由气结道:“王爷莫不是将这婚姻大事当成了儿戏,想悔婚就悔婚,转头又可以重新接续回去?王爷您有那么多军国大事要处理,何必要管小女子的婚事呢?”你真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你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故意装作不知的?”叶邑辰站了起来,大长腿仅仅一步就走到了雨澜的跟前,一双乌沉沉的眼睛深深看着她,那一双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情意,又似乎清冷的如一潭碧水,没有丝毫温度,他一字一顿地道:“本王,只是不喜欢你嫁给别人而已!”
雨澜被他那种极霸道又极富侵略性的眼光瞧得有些慌乱,低下头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邑辰一伸手捉住她的下巴,将她整张脸都抬了起来:“你如此冰雪聪明,本王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当日从昌平返京,一路之上你我肌肤相亲,你还能再嫁给别人吗?”女孩精致犹如瓷器的小脸近在眼前,细腻滑润的触感令叶邑辰一阵心头发热,差点忍不住就要亲下去,连连运气这才稳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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