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敬国公府还能给景阳侯府些许脸面,真去请封之前,应该会派人来跟她说一声,或派人直接跟卫家说一声。
可没想到,许夫人还在做梦,幻想着锦心在柳家能压顾茹一头。
不过既传出来风声,想来离请封也不远了。
刘氏道:“不装聋作哑又如何?难道敬国公夫人能让咱们进了柳家的大门?母亲,这事就别提了。咱们走吧。”
锦鱼注意到刘氏说完这话,便给晴雾使了个眼色。
晴雾便伸手拉了许夫人的胳膊一把。
许夫人浑身瑟缩了一下,抬眼看了晴雾一眼,竟乖乖地起了身,可仍扭头对锦鱼道:“都说你在柳家如何得脸。也不过如此。你四姐姐叫人打了脸,难不成你自己的脸上就好看!你且好好想想吧。”
晴雾又拉了她一把。
许夫人这才乖乖地跟着刘氏一起走了。
锦鱼看得目瞪口呆。
看来晴雾这个牢头当得倒是称职。
*
送走许夫人,锦鱼本来还想直接回怡然居,江凌道:“不如等侯爷回来,吃过晚饭再走。”
她一想,确实有理。
她爹回来若是她们不在,说不定会怪她娘。
便又进去跟宁哥儿玩了一会儿,又与她娘说了些闲话。
景阳侯果然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一时换了外头的衣裳,也来看过宁哥儿,这才坐下说话。
不等景阳侯先问,锦鱼便把今日的事先说了。
景阳侯看了一眼秦氏,蹙眉道:“今日夫人回去,也说了。说是你不同意。老太太伤了好一会儿心。你再能干,翅膀再硬,也要记住一个孝字。”
锦鱼因怕许夫人回去乱说一气,恶人先告状,这才抢着她爹开口前,把事情说了。没想到她爹还是怪她。
虽然也不意外,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她的孝顺也是有顺序的。
不管是卫家还是江家,所有的长辈全算上,也是她娘排头一位。
她噘嘴不说话,有些气乎乎地。
却听江凌道:“侯爷,这事锦鱼也是为了老太太跟侯爷着想。”
锦鱼一愣。
倒想听听江凌怎么能把这事给扯圆了?
就听江凌道:“岳母若是回了景阳侯府,府里便有两位诰命。老太太偏心宁哥儿,侯爷也护着岳母。许夫人明明是侯夫人,却被禁足古香堂。怕是没几日,人人都要说景阳侯府从老太太到侯爷都没有规矩,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了。”
景阳侯:……虽知江凌这话不过是为了锦鱼开脱,可这理由倒也不算太勉强。
锦鱼:……有个能说会辨的夫君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她嘴角动了动,强忍住没笑出声。
却听江凌又道:“还有一句话,作女婿的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完就真看着景阳侯不说话。
景阳侯脸色虽不好看,可也只能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江凌这才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侯爷就不想想四姐姐与锦鱼,只差三天出生,可品性之间,为何天差地别?”
锦鱼暗暗朝江凌伸了个大姆指。
江凌不说。她都忘了。老太太跟景阳侯之所以如此看重宁哥儿,不就是因为如今府里的五个孩子都不太成器么。
江凌这话就差直说景阳侯府不会教育孩子。还得让秦氏来了。
景阳侯怔住,可江凌还在继续说:“岳母高龄产子,宁哥儿如今看来天性也是极好。若是搬回侯府,就算他不与侯府中其他的孩子争抢,别人就不与他争抢了么?若是性子养左了倒也罢了,怕就怕……有人因妒生恨,平白生出事端来。何不在此安安心心的?侯爷与老太太也少些烦恼。若是想他了,只管叫我们带了他去,或是来这里瞧他。”
锦鱼其实也有这点担心。
许夫人这人,若是你太弱,不受宠,她也懒得理你。可你要越过她去,她必是不能善罢甘休。
虽说如今被禁了足,可她有两个成年的儿子把持着侯府。
那两个又是极听话孝顺的。
真要暗中给宁哥儿或是秦氏使点什么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可还记得当初王妈妈威胁她时,动不动就说什么拉到家庙里去灌药。
谁知道早年许夫人手上有没有人命呢。
景阳侯想的却是另一番事。秦氏高龄产子,还一举得男。说不定宁哥儿就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了。若是这个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别说老太太受不了,他也受不了。他可是期待着能有个江凌这般能干的儿子,若是养废了,那可真是要追悔莫及。
秦氏一直在旁边没说话。见景阳侯被江凌一番又一番的话劝得不言语了。心里却是早乐得开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