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地宫中蛊医现身</h1>
花轻雾抬起了头,眸光里是遮掩不住的惊惶失措与绝望。
海东王眉头微皱,嘶地吸了口气,忽然端起案上的水泼在女子的脸上,又向旁边一女侍使了个眼色。
便见那女子蹲下身,拿着手帕在花轻雾的脸上反复擦试,直到皮肤都发红了才停下来,向海东王摇摇头道:“脸上没有做什么手脚。”
花轻雾闻到泼在脸上的液体有股酸味儿,知道是能够将大多数易容破坏掉的白醋,心里头忽然燃起希望,以为自己有救,乍然又想,就算知道她是易容的,却也未必能放过她,正在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之间,那女子却给了海东王这样的答案,这让花轻雾彻底地绝望了,同时也为自己脸上的易容术感到震惊。
她没有反抗,泪水却是流了满面,任由侩子手将她押到绞架下。
听得海东王叹道:“女人到底是女人啊,之前倒是把她看得高了,死到临头还不是如一般女子一样……呵呵呵,呵呵呵……段樱离,你不要怪本王,本王能留你全尸,已经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海东王赫连虎得意地笑,想到自己因为恐惧段樱离掀起波浪而执意置她于死地,或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幻。
不过,以防万一也是对的。
三通鼓敲过,听得海东王将令箭往地上一扔,“三更已到,行刑!”
花轻雾脚下的踏板蓦然就空了,身体忽然下坠,脖子处猛地一紧,便觉喉管处疼痛无比,眼前一片晶星……
远处有一匹马飞驰而来,并且直冲人群。
百姓吓得往旁边让开一条道,然而那马匹到了近前,看到绞架上的女子已然不再挣扎,而周围还有许多士兵守着,大刀出鞘,他是没有办法救出这女子了。
海东王赫连虎这时当然也看到了人群中这一人一马,然而尚未看清这人的面容,这人已经又掉转马头往人群外驰去,风驰电掣间,已经无从追寻此人身影。
另一处,赫连勃勃与凤羽正在酒楼之上,凤羽忽道:“是老七!”
赫连勃勃听闻,马上向手下人道:“去把那一人一马追回来!”
凤羽道:“不用追了,老七那匹马,是当年我父皇赏给他的异马,为汗血宝马与蒙古马的混血,身高腿长,耐力好速度快,便是把你们的马跑死,也追他不上。”
凤羽说着,又看了眼绞架上的段樱离,终是再也支持不住,心痛的几乎倒下去,向赫连勃勃道:“我有一个要求。”
“凤兄请说。”
“将她的尸体交于我好好敛葬。”
“好,我答应你。”
之后凤羽因为身体原因,还是被人扶下楼,回到住处休息。
另一方面,行刑结束,扮成段樱离的花轻雾,尸体从绞架上被放了下来,赫连虎亲去检查她是否死亡,探了下鼻息,已经毫无气息,又让宫里的太医来检视,之后也点头证实此女已亡。
按照规矩要放在刑台之下,由亲人来领走。
赫连勃勃便派人前去收敛尸体,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忽然从人群中跳出来,抱着尸体就跑。
这人轻功极好,几个起落竟已经到了圈外。
因为领取尸体是需要签属文件的,所以士兵们便要追击,赫连虎已经一摆手,道:“不必追了,想必是她的亲人来了,她已经死了,尸体落在谁的手中又有什么关系?若是能被亲人领回去安葬,倒也是她的福份。”
只是这样一来,赫连勃勃倒是急了,他刚才才答应要把段樱离的尸体送给凤羽好好敛葬的,当下便又派了几个得力的人,“无论如何,把尸体给本王追回来!”
同一时间,之前跑掉的那匹大马,又从小巷道里缓步走了出来,马上所坐之人男生女相,却又俊美之极,正是南诏七皇子凤星辰。
凤星辰眼见那蒙面人抱了段樱离的尸体窜上一排房梁,他便也弃了马,飞身上屋檐,紧紧地追在那人后面。
原本那人抱着花轻雾,速度不快,堪堪的差点便要追到。
那人却忽然落入一个小院子,接着便不见了。
凤星辰追入院中,紧惕地缓步而行,最后才发现这个院子有后门,那人抱着尸体早已经从后门出去,不见踪影。
后门出口处却另外的巷道,两旁房屋密集,门户错综,根本是没有办法再寻到人了,凤星辰微微地叹了声,便放弃再追下去。
从巷子里出来,却见一队卫队追过来,“快点,挨家挨户给我搜!王爷说了,不但要找到那具尸体,还要找到南诏国的七皇子!一旦遇到,必要成擒!”
凤星辰听闻后,眉头微蹙,眸光凌厉。
却是躲在门侧,直到这队人马过去,才又出来。
之后,一声呼哨,一匹马从巷口跑了进来,凤星辰上了马,驾地一声,疾往城门之外而去。
*
十天后。
凤星辰赶回南诏奉京。
一路疾风般进
tang入大殿,凤青鸾正于大殿之上等待着他。
凤星辰如实禀报了大历国上京所发生之事,叹了一句,“我们收到消息太晚,去迟了。”
凤青鸾默默听完,忽然口吐鲜血,倒在大殿之上。
第二日,南诏元丰帝传出病危消息。
一个月后,南诏元丰帝才可以正常上朝,从此之后吃住行便都在前殿,更加不进入后宫。
段樱离前世曾经住过的荣华殿被打扫出来,院内破损之处进行了重新整修,然而墙面上的字迹及那棵已经枯萎的樱花树都还留着,凤青鸾批完奏章没事可做时,便盯着那墙面的字迹研究,常常在那间房里一座便是整日。
女官洪婵是唯一能够在此时接近他的人,自段樱离死亡的消息传来后,凤青鸾的眸子里便再也没有笑意。
那日,洪婵见他又盯着墙上的字看了很久,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