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秦氏一族的人归来了</h1>
段樱离大约能明白慕风的意思,可是她这世从未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目的,所以她浅笑着点点头,却没有真正的将他的要求放在心上。
事情却从那日起,变得格外严峻起来。
很多事都已经脱离了原先的轨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展着,比如大夫人秦氏一族的人,不知道为何居然先行回到了奉京,他们没有来到段府探望老夫人,而是直接去了大夫人的坟上拜祭,当他们发现她并未入祖坟的时候,皆失声痛哭,悲痛不已。秦氏的弟弟秦海天及其儿子秦柄玉及秦柄昌,当日夜晚暂时在客栈住下,第二日便在奉京比较好的地段买了间大屋,秦海天偕两子及其小弟秦妙梧一家,一起住进了大屋岑。
秦家原本并不是奉京人,只因大夫人嫁给了段擎苍,秦家自那时起一直以段擎苍马首是瞻,因为秦家七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便不必说了,如今都已经去世,这七个儿子却是跟着段擎苍多年,都拼出了些功名。
如今忽然回到奉京,却没有回段府拜谒,可见他们的地位愈发与以前不同了。
据老夫人得到的消息,他们反而去拜见了向来与赵府不睦的赵家。这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老夫人在家等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前往秦府一行,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随行之人自然是段樱离。
秦府门前两蹲大石狮子很是威武,光上台阶就有几十层,红漆大门上金环闪闪发光,诺大的“秦府”二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沉肃。老夫人盯着这门好半晌才道:“还当真是大气富贵,比我段府不惶多让。樱离,现在他们跟着你爹都发达了,若是从前,小门小户的,有个普通的院子便算不错了,回奉京时也只是住在段家。呵呵,那些年还是很热闹的。”
段府人丁调零,唯有段擎苍一个独子,多年来反而是秦府的人,给段府多添了不少人气,可如今…欢…
段樱离示意杜素心去扣响大门,好一会儿,大门才支呀开了条缝,一个小厮拧着眉头道:“你们什么人?”
段樱离道:“请回报秦大人,就说段府老夫人来访。”
小厮哦了声,道:“等着。”便又把门关了。
这一等,又是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老夫人年龄大了,有点支撑不住,段樱离便劝道:“奶奶,不如您回马车上,等他们来了再下车。”
“算了算了,这样的话,人家又要说我这个老人家,在倚老卖老摆架子。”
段樱离的心头,隐隐窜上奇怪的感觉。
秦府,断没有这样对待段府的理由。
好在又等了片刻,门终于打开了,来开门的却是秦海天的大儿子秦柄玉,看到这个人,段樱离的心不由紧了紧,她认得他,前世的时候,秦家与段府的所有走向,此人出力不少,他容貌俊秀,颇有些书生的气质,一双眼睛里满是暖意,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上世最最讨厌她。
秦柄玉迎上来,笑语嫣嫣地说:“柄玉恭迎老夫人,恭迎樱离妹妹。”
老夫人亲切地问:“你爹呢?”
“我爹最近身子不好,在府里养着,便让我来迎接老夫人您。”
“哦,好,我们进去看看。”
老夫人想着秦柄玉是个晚辈,就算有什么不满,在小辈跟前理论有失~身份,况且也不一定说得清楚。老夫人在段樱离的掺扶下,进入了秦府,只见府内开阔,因为还未来得及怎样打理,所以景致什么的自然是比不上段府,倒也是干干净净。
进入正厅,秦海天这才迎出来,“唉呦老夫人您来了!”
秦海天容貌方正,大约四十岁左右,据说是姨娘的儿子,事实上只比大夫人晚出生一天,便成了弟弟。此时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当真是让老夫人心头窜起一股老火,语带讥讽地说:“当然要来了,虽然你们打算忘了我这个老人家,可我不能忘了你们呀,唉……”
秦海天也不甘示弱,“再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老人家。只是我那可怜的姐姐,已经被弃于段家之外,便连坟也没有进入段家祖坟,试问这样的情况,我们哪有脸再回段家呢?老夫人要理解我们才是,实在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哦,提起你们的姐姐,我倒有好些话要说,不过人死为大,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了吧,只是她到底留下了两个女儿,她们可都是姓段的,所谓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今日便是看在这两个孙女的面上,亲自来给你们赔罪。”
老夫人说着,便巍巍颤颤的要下跪,秦海天好双吃一惊,连忙双手掺扶,“老夫人,您这是要折煞我们了,我们哪里受得起……”
老夫人还是赌气地道:“受得起,如何受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们的妹妹,让她做错了事,死后也不能入祖坟,可不一切都是我老人家的错?”
秦海天这时却不再说什么了,对于大夫人秦凤做的事,他们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心里也明白秦凤是争强好胜了些,可那又怎么
tang样?秦家一门对段擎苍是如何的?那是披肝沥胆,刀尖上走火海里淌过来的,为了他的功业,他们付出的却是生命与鲜血!可是段擎苍回报了他们什么呢?便是看在他们的份上,也不该让大夫人如此惨死。
秦海天见老夫人的情绪还是不能够平静,有些漠然地吩咐道:“去把大小姐请来。”
不一会儿,便见段芙蓉穿着一袭穿花蝴蝶袖的蓝粉衣裳走了出来,发上钗着只玛瑙簪子,一如继往的漂亮,只是眸子里却是冷冷的,没有什么暖意。
来到老夫人的面前,她冷冷地请了个安,“孙女拜见奶奶。”
“唉,芙蓉,这么久没见,你向来可好?”
段芙蓉恶狠狠地白了段樱离一眼,“尚幸,还没有死去。”
她如此赌气,老夫人便也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的确自段芙蓉嫁出后,她便一直没有回娘家,而老夫人也不知道有关她的消息。
秦海天语气微重,“芙蓉,不得对老夫人如此说话。”
段芙蓉却道:“舅舅,若不是赵公子,我已然死了。”
显然段芙蓉是恨自她嫁过去后,段府对她不闻不问,任她差点死在李良的手中。秦海天忽然喝道:“住口!你现在已经是李良的妻子,怎么能够把赵公子挂在嘴边?他不过是碰巧拉了你一把而已,以后不许再提赵家了。”
“舅舅——”
“你舅舅说的对,咱们段家与赵家,是应该保持距离。”
“可是,可是玉容——”
“这跟玉容又有什么关系?”
“哦,没,没什么啦——”
段芙蓉欲言又止,老夫人道:“你既然是来舅舅家里做客的,用过饭之后就回李家去吧。”